,“凤凰岭上可不长桃子。”

&ep;&ep;“可那日我妻从外面回来,手里就拿了一个颇大的桃。她说在道旁遇到一个和善的姑娘,是那姑娘给她的。姑娘长得仙风道骨,自称仙人,我妻说那是仙桃,特意拿回来给我吃。但我当时正闹肚子,最后她便自己吃完了。”农人回忆道,“之后不久,她便忽然手脚抽搐倒地,人事不省了。”

&ep;&ep;长桑和程鸣羽不禁面面相觑。

&ep;&ep;那农人絮絮地说:“那自称仙人的姑娘,或许又是什么窜上凤凰岭的邪物吧?可幸好凤凰岭有长桑大仙,又有你好心的师弟师妹……”

&ep;&ep;“我没有师弟师妹。”长桑打断他的话,“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人?”

&ep;&ep;农人呆愣片刻,这才发现自己一点儿想不起那姑娘的容貌了。

&ep;&ep;“你师弟……不是糕糜先生吗?”农人只记得这个,“我带了馒头去供奉他,他便让我妻恢复了健康。”

&ep;&ep;他这话一出,一直围在院外等待长桑公子治病救人的村民顿时轰动起来,心急的人连忙冲进屋里,询问那糕糜先生现在何处,如何供奉。

&ep;&ep;长桑一言不发,甩袖离开了。

&ep;&ep;程鸣羽跟着他一直巡山,直到暮色低垂。伯奇说自己也从未听过这样的疾病,但今夜将会仔细巡查,若是发现可疑之人便立刻抓住。

&ep;&ep;“我回二曲亭找一找医书。”长桑很是担忧,他走出几步又转头看向程鸣羽,“山神,若凤凰岭真的来了邪物,你难道就用这把没有箭矢的春山行来保护众人?”

&ep;&ep;入夜,杨砚池谨慎小心地洗了澡,确定观并未偷看后松了一口气。

&ep;&ep;怕夜间有小兽来吃苗,金枝玉叶守在地里,杨砚池在屋子周围巡视了一圈之后,并未发觉任何异常。

&ep;&ep;他正准备回屋,眼角余光便瞥见路上走来一个人。

&ep;&ep;程鸣羽一手拿着春山行,一手拿着一捆直挺挺的树枝,走进了杨砚池的院子。

&ep;&ep;“杨将军,你不当我亲信,那教我怎么做箭矢总可以吧?”程鸣羽开口就说,“我的春山行没有箭可用不了。”

&ep;&ep;杨砚池看着她走进来,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却又好像已经许久不见,生出了陌生和新鲜感。

&ep;&ep;他此时忽然察觉,自己是有些牵挂这位懵懂的山神的。

&ep;&ep;在这凤凰岭上,能与自己聊天的人太少,而能懂得自己喜乐哀愁的,只有她一个。

&ep;&ep;他抬手招呼程鸣羽坐在自己身边,程鸣羽左看右看:“你院子里连凳子都不多一把呀?怎么老坐井沿上。井沿这么冰,你不难受?”

&ep;&ep;杨砚池:“凉快啊,虽然快入秋了,可还是热。”

&ep;&ep;程鸣羽:“你就这样,把自己屁股搁在观休息的地方,你不羞愧?”

&ep;&ep;杨砚池:“不羞愧。”

&ep;&ep;程鸣羽:“那你说好了要教我练弓,却没见你去过鬼师的房子,羞不羞愧?”

&ep;&ep;杨砚池一愣:“你去了?”

&ep;&ep;“……我当然去了!我每天都去。”程鸣羽气坏了,拿着手里那捆树枝往杨砚池肩膀上戳,“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你算什么好将军!”

&ep;&ep;杨砚池被她戳得很痛,但他坐着,也忍着,脸上一点点扬起了笑。

&ep;&ep;他喜欢这种痛,也喜欢程鸣羽的聒噪。它们会把他从负罪的深渊拉回人间。

&ep;&ep;“那我教你啊。”他温和地把她拉起身,“现在教,好吧?”

&ep;&ep;程鸣羽却感到古怪:“你笑什么?”

&ep;&ep;“笑你。”杨砚池看着她,“你不是用春山行射过一箭么?当时怎么做的,都忘了?”

&ep;&ep;“没忘,但灵气就是出不来啊。”程鸣羽露出了沮丧神情,边走边说,把今天和长桑巡山时碰到的事情告诉了杨砚池。

&ep;&ep;杨砚池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ep;&ep;“吃桃子,就会染上怪病?”他想了想,谨慎地说,“我也吃了,一个特别大特别甜的桃。金枝和玉叶说是仙子给的,是九重天上的仙桃。”

&ep;&ep;程鸣羽:“……凤凰岭有九重天的神仙来,我会不知道?”

&ep;&ep;杨砚池舔了舔嘴巴,那桃子其实挺好吃的:“凤凰岭真的没有桃树吗?”

&ep;&ep;程鸣羽紧张了:“你真的吃了那个桃?你现在,觉不觉得手脚不舒坦?抽搐,有没有?疼,有没有?”

&ep;&ep;杨砚池:“没有。”

&ep;&ep;程鸣羽绕着他左看右看,脸上挂着的尽是忧虑。杨砚池倒是坦然,他确实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程鸣羽的反应令他觉得极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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