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徐瑛踌躇地在周度公寓的门口打转。昨天自顾自地跑出去,现在又灰溜溜地回来,她实在是有些没脸。但是要是带着身痕迹回徐家,她就不仅是没脸,而是没命了。

&ep;&ep;门突然打开,周度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眼下发青,头发也有些乱,线条优美的下巴上冒出了短短的胡茬。周度一向挺臭美的,出行前从来都要从头到脚打理得一丝不苟,衣服也是每天不重样地换,这样颓废的样子,徐瑛从没见过。她作为罪魁祸首,只能朝他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

&ep;&ep;周度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径直走到电梯里,按下电梯。

&ep;&ep;在电梯关上的最后一秒,徐瑛把手伸进去,门又重新打开。

&ep;&ep;周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比看一个陌生人还不如:“有事?”

&ep;&ep;徐瑛想说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她梗着脖子道:“我来收拾我的行李。”

&ep;&ep;“好。”

&ep;&ep;门被打开,徐瑛在周度的注视下走进去收拾行李。说是收拾行李,可她的行李都没拆开,原封不动地放在客厅,一提就可以走,她连和周度套近乎的时间没有。

&ep;&ep;她磨磨蹭蹭地拖着行李箱,经过茶几时,她仿佛没看到似的,一下就被绊倒了。

&ep;&ep;她一边捂着脚坐在地上呻吟一边挑起眼皮偷觑周度。

&ep;&ep;周度木木地站着看她表演,掏出手机就要拨号:“我叫120。”

&ep;&ep;徐瑛一下子就跳起来,气恼又无可奈何地瞪着他:“不用。”

&ep;&ep;空气陷入了沉默,两人对峙地站在客厅两头,谁也不让谁。

&ep;&ep;终于,徐瑛动了,她嗔怒又委屈地看了周度一眼,拉着行李箱快速走向了门。

&ep;&ep;徐瑛握住门把手时,周度突然爆发,跨步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肩膀,厉声道:“徐瑛,道个歉有那么难吗?”

&ep;&ep;徐瑛绷着脸,眼睛里已经包着泪。

&ep;&ep;周度苦笑:“你还有脸哭?”

&ep;&ep;他捧着徐瑛的脸,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声音苦涩:“你哭什么?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

&ep;&ep;许南给徐瑛带的衣服是一件吊带黑裙,雪白肩颈上的青紫吻痕十分显眼,显眼到让周度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和霍节有多激烈。

&ep;&ep;“我真想掐死你。”周度话虽然这么说,手却把徐瑛揽进怀里,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ep;&ep;徐瑛的声音仿佛都被泪水泡软了:“他们上床了。”

&ep;&ep;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周度却立刻听懂了。

&ep;&ep;他猛然抬起徐瑛的下巴,沉痛道:“那你还……”他注视着徐瑛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顿住,平静的声音下是激涌的暗流:“他逼你的?”

&ep;&ep;他颈部的青筋已经暴起,双眸死死锁住徐瑛的眼睛,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狮子。

&ep;&ep;徐瑛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告诉了周度答案。

&ep;&ep;周度推开徐瑛:“我去找他。”

&ep;&ep;“不要去。”徐瑛急忙从他身后抱住他,看他这架势去了还得了,何况霍节已经遭了她的一顿打,现在对上周度只有挨揍的份。

&ep;&ep;周度扳开她的手指,徐瑛又气又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是我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ep;&ep;周度怔住,久久没动。

&ep;&ep;他转过身,自嘲地笑了:“是,是我多管闲事,是我犯贱,非要在你们之间横插一杠子。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ep;&ep;徐瑛喉咙紧了紧,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ep;&ep;他的手指爬上徐瑛的脸,无不讽刺地看着她:“我知道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取暖的工具,觉得冷了,就拿出来用用。身体回暖了,就塞到床底不见天日,连看一眼都觉得占地方。”

&ep;&ep;徐瑛感觉心口被刺了一下,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摇着头:“不是的。”

&ep;&ep;周度的手指抹去她眼角滑下的泪水,冷然道:“不要哭了,你的眼泪很虚伪,你现在是为谁在哭?霍节?还是你自己?不管是谁——”他惨然地笑了笑:“反正一定不是为了我。”

&ep;&ep;徐瑛哭得都抽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谁在哭。可是看到周度这副冰冷又悲伤的模样让她莫名难受,她抱着周度的腰一遍又一遍道:“对不起……对不起……”

&ep;&ep;周度抽出她的手,把门推开,看着她:“你走吧。”

&ep;&ep;徐瑛又贴到周度身上,手臂把他的腰紧紧箍住,抽噎着:“我不要走。”

&ep;&ep;周度冷着脸看她,用力把她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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