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夜过后,灰蒙蒙的天际乍露微光,距离邝博阳家不远的一个小院里却响起了哭喊声。

&ep;&ep;城西北住的都是些穷苦人,本来这时候也都已起床准备干活,听到动静后很快聚集到那破落的小院门口。这里本住着相依为命的张姓爷俩,父亲已年过半百,只有一个儿子刚满十五岁,平日体弱多病,也不太出门。

&ep;&ep;此时院门大开,却只见那张大爹瘫坐在血泊中痛哭,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只鞋子。

&ep;&ep;众人进去询问,张大爹哭诉说,昨天他出城去探望亲戚,因儿子感了风寒就独自留在家里,谁知他今早回来敲门也无人回应,好不容易翻过墙头一看,就见斑斑血痕从房中一直拖到院里,地上还有他儿子的一只布鞋。

&ep;&ep;邻居们急忙帮着四下寻找,无奈那血痕从院子中央就断了去向,不知张家儿子被拖去了哪里。众人正在惶恐着急之际,门口有妇人叫道:“昨天半夜的时候我听得屋顶哗啦啦直响,也没敢开门去看,早上一看掉了好多瓦片,莫不是跟这事有关系?”

&ep;&ep;她这一说,当即又有好几人也纷纷表示听到了异响,还有人说望到了巨大的黑影掠向远处,围观者听了更觉可怕。正议论之时,邝博阳从巷子里走出,见他们围在这里,便也上前来看。街坊们一见他来,马上问起有没有听到或看到异常,邝博阳茫然道:“昨夜、我、我喝了点酒所以睡得很沉,倒是、倒是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ep;&ep;“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听到!”有人小声嘀咕着朝着其他街坊使眼色,又有人问道:“那你娘子现在在哪里?”

&ep;&ep;“她?她还在家里……”邝博阳似乎也觉得他们的问题有些古怪,说完之后转身便走。然而那群人望着他的背影更是议论不休。

&ep;&ep;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匆忙又回到了家中。一进门,便望见寻真站在屋檐下的小水缸边,纤纤素手滴着水珠,轻轻拂过红莲。

&ep;&ep;这水缸中无论春夏秋冬都养着一株红莲,是寻真嫁给他的时候带来的,说是家乡特有。奇怪的是,此花两年来无论春夏秋冬始终不会枯败,却总是含苞待放,未曾真正盛开。

&ep;&ep;寻真如今就望着红莲,神情渺远,似是有所思虑。

&ep;&ep;他唤了一声,她才抬头看他,问道:“外面闹哄哄的出了什么事?”

&ep;&ep;“张家、张家的那个儿子不知道被什么给、给拖走了,院子里都是血……”

&ep;&ep;邝博阳一边说一边打量寻真,她却好像并无意外,只是叹息了一下。“这里不太平了……你不是说要去拜访那个秦尚书吗?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ep;&ep;“好……”邝博阳应着,神情却不太自然。

&ep;&ep;*

&ep;&ep;他们出城的时候,正迎面遇到了回城的颜惜月与夙渊。寻真很平静地从夙渊身边经过,就像从未见过他一般。倒是颜惜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等两人走出城门后才道:“像是穿戴一新的样子,不知是要做什么去?”

&ep;&ep;“怎么什么都要问?”夙渊陪着她在野外找了大半夜也未有什么异常发现,熬到早上已然发了困,只是强打精神不愿被她看穿。如今见她又起好奇心,不由沉了脸。

&ep;&ep;“……我以为你们是故交所以才关心一下。”她没趣地回了一句,沿着大街往前想要找客栈休息,却听前面有人高声叫嚷,说的正是张家儿子莫名失踪的事情,不少人听了之后纷纷赶去观望。颜惜月停了脚步,道:“之前不是说城外发现了残缺的尸体吗?怎么现在连城里也不安全了?”

&ep;&ep;“未必是同样的原因。”夙渊说着就朝前面的客栈走。

&ep;&ep;颜惜月其实也困得很,可怪事就在眼前发生,又将她的心思吊起。“夙渊……”她跟在后边叫他一声,见他还是顾自进了客栈门口,只好自己随着众人而去。

&ep;&ep;走不多远,听得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

&ep;&ep;回头一看,是面无表情负手而行的夙渊。

&ep;&ep;“你怎么来了?”

&ep;&ep;“钱都在你身上!”

&ep;&ep;*

&ep;&ep;寻到张家小院时,张大爹已经在邻居的搀扶下去了官府报案。大门虽是关闭了,可围观者倒还是不少,都站在门前交头接耳。夙渊在僻静处等了片刻,见看热闹的人走了一群又来一群,不由恼了:“这些人哪来那么多话要说!”

&ep;&ep;“那总不能出去将他们赶跑。”颜惜月无奈地靠在墙边,夙渊忽而又问:“学过隐身术吗?”

&ep;&ep;她脸一红,“还没有……”

&ep;&ep;他什么都没说,似是已经预料在心,屈起右手三指拈了个诀,指尖便飘起点点水珠,如杨花柳絮般绕着他飘扬起来。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