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兔兔那么可爱 (2/2)

复习下剧本，毕竟等会儿那场上树救松鼠的戏得靠后期，她的无实物表演就必须耐人琢磨。

&ep;&ep;姜榆伸手摸进宽口包，身体僵了一下，指腹碰触到的并不是干燥的纸张，而是毛绒温热的手感。

&ep;&ep;她的眼前突然发白，一圈圈黑白隧道如同卡顿的VR场景朝她涌来。

&ep;&ep;“捡什么不好，捡只垃圾回来，你看它脏的，和你一模一样！你就是个废物，垃圾！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ep;&ep;模糊着脸的女人拧着跪坐在地的小孩，小孩怀里圈着同样脏兮兮的小狗，它的毛发是灰黄色的，很像在泥潭里滚过。

&ep;&ep;“你和你爸一样都是窝囊废，我真是昏了头了才会嫁给他。”

&ep;&ep;女人的脸逐渐清晰，渐渐印出轮廓，和坐着的小女孩很像，只是眉眼多了许多戾气。

&ep;&ep;小女孩将流浪狗抱的很紧，怯生生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妈妈，我能养它吗？我想养它。”

&ep;&ep;“养个屁！”女人一巴掌打向她，“我让你去练舞，你跑去玩，还带一个累赘回来！就你爸那点工资能养活谁？”

&ep;&ep;“我警告你最好赶紧扔了，否则我就让你抱着它的尸体！”

&ep;&ep;女人转身离开，小女孩坐在原地，她的手一直在安抚瑟瑟发抖的小狗。

&ep;&ep;她坐了很久，小狗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情，往她怀里拱了拱。

&ep;&ep;女孩没舍得扔掉，偷偷将小狗藏在小区里，率先发现这个秘密的是一个小男孩，男孩和她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并未揭发她。

&ep;&ep;女孩给小狗起了一个名字，很土，叫小黄。

&ep;&ep;男孩吐槽她，又忍不住偷偷给小黄带好吃的零食。

&ep;&ep;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ep;&ep;很快，女孩的母亲因为父亲上交的工资太少而在家里大发雷霆，不仅扯烂了她的课本和作业，还剪碎了她的舞蹈裙。

&ep;&ep;女孩没哭，默默收拾着一地狼藉，那晚她没敢去看小黄，男孩偷溜到她家楼下，和她描绘小黄的饭量和心情。

&ep;&ep;他说小黄很想她。

&ep;&ep;女孩笑了。

&ep;&ep;她灰暗的人生好像因为那条生命有了浅浅的一道光。

&ep;&ep;可很快，光也灭了。

&ep;&ep;她辞别男孩后摸黑爬上床，被子里一股血腥气，手掌压着的地方有毛绒绒的触感，手心湿漉漉的，还有一点温热。

&ep;&ep;女孩从头凉到脚，颤颤巍巍摸到台灯开关。

&ep;&ep;狭小的屋子里亮起仅两三平方视线的灯光，昏暗的光线里，花色床单和被子染着鲜红的血。

&ep;&ep;小黄头骨错位，舌头歪向一侧，牙根尽断，四肢扭成麻花状，身体扁平，肚子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内脏垂挂在伤口外，有人为拖拽痕迹。

&ep;&ep;“大晚上浪费什么电？不睡觉是想造反吗？”

&ep;&ep;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ep;&ep;女孩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关掉台灯，沾了血的手拼命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ep;&ep;夜很黑，她的视线里却全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