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睁开了眼睛,看见缇宁,他好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幻觉?那个一心想逃命的小丫头又跑回来了?

&ep;&ep;他眨了眨下眼,纤细浓黑的睫毛轻轻翕动,神色茫然,缇宁愣了下,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裴行越,苍白羸弱,带着些许的纯质。

&ep;&ep;但很快,裴行越的眼神清明起来。

&ep;&ep;她竟然回来了?

&ep;&ep;缇宁不知道裴行越怎么想的,只是见他回复了神智,她一股脑儿将心里话全都吐出来了。

&ep;&ep;“四爷,那个啥,我还有几句话想说,你能不能别放弃啊,虽然我觉得有权利在理智的情况下选择自己的生死,我也知道这个人间不一定对每个人都美好。”她停顿了下,语气有点无奈,“但,但我竟然不想你现在死,四爷,你要不坚持下吧。”

&ep;&ep;她说着,伸出的手碰到了裴行越的胳膊,意思是她扶他起来,两个人一起逃命。

&ep;&ep;裴行越的目光落在缇宁被划出一道道红痕的细碎伤口上,语气微妙:“阿宁,你真不走。”

&ep;&ep;他又抬眸看向她的眼睛,不愿意错过她丝毫的情绪。

&ep;&ep;“我当然想走!”缇宁回答的斩钉截铁,“只是我也要带你走。”

&ep;&ep;话罢,缇宁扭头朝着四周看去,她估计最多半个时辰,这天色就全黑了,她也顾不得裴行越在说些什么,伸手用力扶起他。

&ep;&ep;只是,特么的裴行越太重了,缇宁不仅没有扶起他,或者是说拽起他,反而自己的力气告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ep;&ep;缇宁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裴行越的声音在缇宁耳边响起:“阿宁,最后一次了,你真的不自己走。”

&ep;&ep;目光晦涩难懂,幽深若潭。

&ep;&ep;缇宁简直想哭,“四爷,我求求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可能真的要自己跑了,我,我意志不是很坚定啊,但你救了我我总不能留着你不管不顾啊,你快给我起来。”

&ep;&ep;裴行越深沉的眼神盯着缇宁,看着她挣扎的神态,以及摔伤了但依旧要扶起他的胳膊,裴行越猛地笑了声,他忽然觉得活着也不是那么没有意思,虽然他死了,临西王妃一定会更加难过,毕竟在记忆混乱的她心里,他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忘记了当年是如何折磨他亲娘,忘记了当年是如何虐待他的。

&ep;&ep;但如果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存在呢?

&ep;&ep;比如,裴行越看着眼前这张脸,她紧张兮兮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又锲而不舍地望着他,眼睛里还带着几丝担惊受怕。

&ep;&ep;裴行越从前不喜欢这样情绪外露的人,因为情绪外露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人很蠢很笨,他用起来都不放心,但不得不说,看着这样生动活泼的表情,虽然会蠢笨些,但的确很令他舒心。

&ep;&ep;“四爷,天都要黑了,你配合下我好不好?”缇宁始终扶不起裴行越。

&ep;&ep;她现在已经决定动作不能温和,先不顾忌裴行越身上的伤口,可是裴行越对她来说,还是太重了。

&ep;&ep;裴行越再瞥了下缇宁,自己站了起来,虽然他身上有伤,且那伤还泛着不正常的颜色,但他动作利落流畅,仿佛是个健康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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