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唯一活下去的、坚持的,就是愿有朝一日看霄月国毁在月镜风手中,凤长安成为亡国之后,一切走向覆灭。

&ep;&ep;“碧莹……扶我起来……”

&ep;&ep;凤长歌瞧着眼前,目及之处所有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如今自己得以重生,那便叫那些渣滓尝尽世间苦痛折磨,千倍万倍。

&ep;&ep;“小姐您怎么了,今日这般……”

&ep;&ep;“无碍,如今是什么时辰,几年几时?”

&ep;&ep;扶了凤长歌起来的碧莹站在一旁细想,而后回答道:“青历八年,这会刚过午时,小姐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ep;&ep;青历八年,细细算起是五年前,自己还在凤王府,还未遇见月镜风。

&ep;&ep;一切命运纠缠的开始,也是因为天真一步一步掉入月镜风所编织的陷阱当中。

&ep;&ep;碧莹一边倒茶一边开口说道:“昨日大小姐您就身子不爽,今日日上三竿了您还未洗漱,我想着您还想多睡会,奴婢便在屋外候着,方才听屋动静大这才赶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您在地上坐着,可吓坏奴婢了。”

&ep;&ep;凤长歌抿了口清茶道:“今日之事不要外扬,免得遭人口舌是非。”

&ep;&ep;“是,对了,刚刚有小厮传话来,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二小姐就回府了,说要您一同出门迎接。”

&ep;&ep;放下茶盏,凤长歌敛起眸子,不悦的记忆涌入脑海,凤长安当年是被凤言廷捧在手中的夜明珠,因为她是所有女儿中最会讨巧的一个,她和她那位夺位入府的母亲手段实在高明。

&ep;&ep;有宴席、狩猎会可携带家眷,凤言廷心中的第一位便是凤长安。

&ep;&ep;“我今日身子太过疲倦,就不去了,你回了他们。”

&ep;&ep;凤长歌披着纱衣回到床榻,凤长歌摸着自己冰凉的玉足,方才未穿鞋袜只是一阵,眼下脚趾便是冰凉无知觉。十二月的天气寒的刺骨,屋里虽然生了火,被褥里也有汤婆子暖着,可凤长歌依旧能感受到寒冷,这十二月的天算什么,在冷宫里的那些日子才算真正的冷,冷的透骨,冷的锥心。

&ep;&ep;碧莹退出屋子去给小厮回话,凤长歌静静躺在床榻上,眼瞧着屋里有些暗,十二月本就少见日光,这样阴暗的氛围似乎更容易入眠,渐渐困意袭来,多久了,凤长歌多久未睡过一次安生觉,如今终于能…

&ep;&ep;“哟,我的好姐姐还睡着呢?”

&ep;&ep;“二小姐,二小姐,大小姐还未醒您还是再等等!”碧莹挡在凤长安面前。

&ep;&ep;“起开!”凤长安嗤鼻而笑随手推开碧莹往里间走。

&ep;&ep;翛然,凤长歌睁开眼眸。终究还是睡不好,只要有凤长安在一日,凤长歌终难以入眠。

&ep;&ep;凤长安掀起里间棉褥帐帘,一股冷风乘势钻了进来,与里间的热气糅杂在一起,凤长歌能闻见空气中飘散的尘土味,不知道凤长安今日又是受了哪家公子的邀请去策马畅游了。

&ep;&ep;“姐姐,听刚刚回话的下人说,你身体不舒服啊。”说着凤长安更凑近一步,可床榻上的凤长歌不言语,无视凤长安的假仁假义。

&ep;&ep;见凤长歌不说话,凤长安怒气冲冲地将纱帐掀开,厉声质问道:“我和你说话呢!”

&ep;&ep;猛地凤长歌抬眼,死死盯着凤长安一字一句说道:“明知我身体不适还来烦扰我,进屋后到现在你所有的行为皆是对长姐的无礼,你如此这般,你还想在我这儿换取什么呢,恭敬吗?我看你可是放诞得很呐!”

&ep;&ep;“你!”凤长安被怼的哑口无言,可她一向强硬,又怎么会轻易向凤长歌示弱,随后轻蔑笑道:“我知道姐姐你心中是在替自己不公,若你求我,下回说不定我乐意了就带姐姐一同去,你看如何?”

&ep;&ep;凤长歌慵懒的声音从床榻上幽幽飘出道:“带我一同?去哪里?陪着那些公子哥狩猎看戏?姐姐我自是没有妹妹那份好心性,再说了,左右逢源,阿谀奉承我哪里比得过妹妹。”

&ep;&ep;“凤长歌你今日莫要太过分!”

&ep;&ep;“烦请妹妹告诉我今日过分的是谁?!”说着凤长歌目光直对着凤长安,兀的凤长安失了锐气,不比方才的凌厉,只是她恐惧,恐惧凤长歌那双眼,眼中一片荒凉肃杀景象,只有仇恨,如同雄雄烈火,烧不见底。

&ep;&ep;“今日,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说罢凤长安转身朝屋外走去。

&ep;&ep;凤长歌跟着说了一句:“出门时仔细着脚下,我这院子路不平,没有公子们后宅的路平。”

&ep;&ep;原本已经掀起棉帘子的凤长安又折回来,火冒三丈的又给地上的炭盆一脚,砰的一声炭盆里的热炭顷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