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辆特制的马车停在宋宅后门内。

&ep;&ep;待赵臻上了马车,宋甜探头进去,就着气死风灯看了看,见车帘是碧色锦缎,车壁糊着月白潞绸,上面绣着绿色藤蔓,车座上蒙着的锦缎是碧色的,就连车座上放置的锦缎靠枕都是深碧色的,不由微笑起来——这可真是姑娘家乘坐的马车呀!

&ep;&ep;她认真地检查了一遍两边窗子,确定都紧紧闭上,闩上窗闩,这才作罢。

&ep;&ep;赵臻见她担心,柔声抚慰道:“跟我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你就放心吧!”

&ep;&ep;宋甜笑眯眯“嗯”了一声,忽然凑近赵臻,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一回去,就弄死蔡和春。”

&ep;&ep;既然赵臻和赵致的对峙已经开始,那蔡和春怕是也要动手了,须得先下手为强。

&ep;&ep;赵臻抬眼看她,凤眼中似有暗火燃烧。

&ep;&ep;宋甜却不再多说,下了马车,看着马车门闭上。

&ep;&ep;棋书等人骑马簇拥着马车,出了宋宅后门,往街上驶去。

&ep;&ep;时近子时,虽未宵禁,京城街道却依旧静悄悄的,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马车辘辘的行驶声和马蹄得得声清晰可闻。

&ep;&ep;进入梧桐斜街之后,树荫渐渐浓密,街道很是阴暗,饶是马车上挂着气死风灯,也只能照出前面不远的路。

&ep;&ep;赵臻端坐在马车之中,肌肤忽然有一种刺刺麻麻的感觉。

&ep;&ep;这是他在战场上曾多次感受到的,一种可以称之为杀气的气氛。

&ep;&ep;赵臻抬手在板壁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

&ep;&ep;在前面赶车的秦嶂和秦峻接收到赵臻的指示之后,秦峻发出几声鸟叫,把赵臻的指令传达了出去——“有埋伏,大家做好准备”。

&ep;&ep;片刻之后,街道上方的梧桐枝叶忽然震动起来,氤氲在四周的梧桐花的甜香似被利刃截断,无数利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全都奔着车厢而去,却都发出“嘣”的一声,箭簇插在车厢上车身上,却不能深入,箭尾颤动几下,便又落了下去。

&ep;&ep;在暗箭射来的瞬间,赶车的双胞胎配合默契,秦嶂赶着马车,秦峻用盾牌护着秦嶂,马车在箭雨中疾驰而过。

&ep;&ep;第一波攻击未曾奏效,第二波攻击接踵而来,无数黑衣人从茂密的树冠间跃下,雪刃闪着光砍了过来。

&ep;&ep;赵臻的扈从举刀迎战。

&ep;&ep;在一片混战中,秦嶂秦峻赶着马车疾驰向前,很快便与前来接应的蓝冠之会合。

&ep;&ep;蓝冠之把带来的人分成两拨,一拨继续护送赵臻马车回王府,一拨随着他冲进了梧桐斜街。

&ep;&ep;回到豫王府,赵臻端坐在松风堂内,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ep;&ep;小厮走了进来,通禀道:“王爷,蔡长史求见。”

&ep;&ep;赵臻右嘴角挑了挑,似带着些邪意:“让他进来。”

&ep;&ep;王府长史蔡和春很快就走了进来,行罢礼起身,满眼慈爱:“王爷这么晚了,为何还没睡呀?是不是失眠了?”

&ep;&ep;他又道:“陈尚宫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几日都不见影踪。”

&ep;&ep;赵臻似笑非笑看着他:“嗯,孤这几日晚上都睡不着,也不知为何。”

&ep;&ep;陈尚宫被他派去见皇后了,自是不在王府。

&ep;&ep;蔡和春笑了起来:“王爷这是心事太重了,因此失眠,微臣倒是有一个法子,保准王爷一觉到天亮。”

&ep;&ep;赵臻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放在了黄花梨木方桌上:“什么法子这么灵验?”

&ep;&ep;蔡和春满脸和煦,如温和的长者:“王爷,微臣失眠时,让人热些桂花酿,香香甜甜喝下,暖暖和和入眠,哪里还会失眠?”

&ep;&ep;赵臻抬眼看他:“哦,那就请蔡叔给我也安排一些热桂花酿吧!”

&ep;&ep;蔡和春眼中满是慈爱:“王爷,老奴这就去给您热桂花酿。”

&ep;&ep;赵臻目送蔡和春退下,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一点点消失。

&ep;&ep;蔡和春,沈管家,陈尚宫,都是他母妃留给他的老人儿。

&ep;&ep;沈管家和陈尚宫对他的忠诚屡经考验毋庸置疑,倒是蔡和春,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ep;&ep;蔡和春亲自端着托盘送了热好的桂花酿过来。

&ep;&ep;他微笑着把酒壶和酒盏放在了黄花梨木方桌上,一边用开水烫酒盏,一边絮絮道:“壶是银壶,酒盏也是银盏,倒是省了验毒了……”

&ep;&ep;蔡和春当着赵臻的面,斟了两盏酒,一盏推到了赵臻面前,一盏放在了自己面前,口中道:“王爷,老奴陪你饮一盏。”

&ep;&ep;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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