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众弟子皆愕然失色。

&ep;&ep;“扶我武陵派第六洞水崖洞洞主张栖枫灵柩归位。”岑蹊河再次命令道,声音逐渐冷硬下来,“我武陵派必彻查此案,绝不叫我门下弟子……无端枉死他乡。”

&ep;&ep;第10章有意归武陵(一)

&ep;&ep;石头安静地躺在地上,薛灵镜的定身咒被他磨着磨着解开了,武陵仙君的定身咒却无论如何解不开,他便只好干瞪着眼睛,努力运动眼珠子来发泄过于旺盛的精力。

&ep;&ep;负责“搬”他的两个武陵门人听闻张栖枫死讯,均如丧考妣,他暗暗摇头,脑子里想的却是今晚武陵派会不会给他准备晚饭。

&ep;&ep;“你笑什么。”一个弟子忽然恶狠狠地瞪他。

&ep;&ep;石头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什么呢,我才没笑。”

&ep;&ep;“大伙愁容惨淡,就你脸上云淡风轻,”那弟子道,“莫不是张师叔连同那三十八位师兄弟真是你杀的?”

&ep;&ep;“你猜啊。”石头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照我说,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都没什么区别,这个张什么,看尸骨就知道没什么仙缘,在你们武陵继续修行下去早晚是要死的,说不准今日不死,明日就走火入魔,明日不死,后日就横遭天谴。他总要死,区别就在于那样死你们不用替他复仇,相安无事,这样死你们得沾上一层业障,修道之路上白白多几分曲折。”

&ep;&ep;“你莫要胡言乱语!”弟子怒道,“我们惩奸除恶,为这数十条人命讨回公道,乃顺天道而行,如何算是业障?”

&ep;&ep;石头噗嗤一笑:“天道?啥叫顺天道?”

&ep;&ep;弟子凛然:“自是善恶有偿,正邪有报。”

&ep;&ep;石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小兄弟,天道是天定的,你嘴里的那一套是人定的,老天才不吃你那一套,否则你薛掌门方才请神的时候,又怎会敬神不礼?”

&ep;&ep;那弟子惊愕地看向薛灵镜,又用力地摇了摇头,显然是不信。

&ep;&ep;“修仙嘛,说白了就是顺应天道,天就让你活得长久。”石头懒洋洋地抬起眼睛,“人有情,树无情,石头无情还无心,人能活数十载,树能活百十载,顽石与天同寿,碎成齑粉,散入沧海,依然不灭。”

&ep;&ep;弟子摇头:“你既秉信天道无情,便干脆拜入幽冥仙子门下,有的是人与你谈笑论道。我武陵仙君门下信世事公道,信人间有大义,不欲与你强分对错。”

&ep;&ep;“才不是。”石头愤然,“你这哪是武陵仙君门下,你这是薛灵镜门下,你们凡人爱听这一套,爱给杀来杀去这些逆天而行的事情找理由,所以才有了‘武陵派有情’一说,跟他娘的武陵仙君又有甚么关系?”

&ep;&ep;“石头。”他脾气还没耍完,不远处忽然传来清凌凌一声喊,只见武陵诸人已打点好行装,薛灵镜坐在轿中,单手拉开轿帘,“你到轿上来。”

&ep;&ep;“听到没,我到轿上去。”石头又瞪了那弟子一眼,“快给你爷爷我松动松动。”

&ep;&ep;弟子咬咬牙,仿佛受了奇耻大辱,架着他的肩膀把他扛到了车厢里。

&ep;&ep;薛灵镜拉上车帘,手指一捻,点亮了车中的一支红烛。

&ep;&ep;“薛掌门是想和我一起剪烛西窗么?”石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目光荡漾,“那多不好意思。”

&ep;&ep;薛灵镜睨着他,半晌竟也淡笑了笑:“我来审问你。”

&ep;&ep;石头做了个鬼脸,眼珠子左右看了看:“你这叫什么审问,地牢皮鞭大杖一个都没有,可唬不着我。”

&ep;&ep;“你说得那些,就能唬到你不成?”薛灵镜冷冷看他,垂目又点了一支蜡烛,“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躲在张栖枫的棺材里?他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ep;&ep;石头挑眉:“你怎不用你的镜子看一看?”

&ep;&ep;薛灵镜静默片刻,道:“以你的修为,若想避开明镜扇,我恐怕也看不到什么,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问你。”

&ep;&ep;石头道:“我说你就信?”

&ep;&ep;“你说我就听。”薛灵镜道。

&ep;&ep;“那还不是不信嘛。”石头做了个夸张的委屈表情,“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听说武陵人到芾县来,怕被你们武陵仙君强奸,就找到我的老相好徐镖头,让他送我去天涯海角——这不正好,他手里还有一出别个去天涯海角的生意,就吩咐我躲进棺材里,和尸体老兄做一对亡命鸳鸯……”

&ep;&ep;“停。”薛灵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这话去大街上说,能有几个人信?怎地会觉得我就这般好骗?”

&ep;&ep;“咦,你怎么不自称‘本座’了?”石头忽然问,继而又道,“你不信就罢了,没瞧见刚才燕赤城显圣时看我的眼神,那眼珠子,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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