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穆煜道:“小小年纪,总爱说大话。”

&ep;&ep;安如风做着鬼脸,转身往山下走去。他走得那样绝决,好像这一走,要走出很远很远。

&ep;&ep;“童言无忌!没听说过么!”

&ep;&ep;苏穆煜跟上去,一手揽住安如风瘦削的肩膀:“还童言?快行弱冠之礼的人要点脸!”

&ep;&ep;“我怎么不要脸了我?”

&ep;&ep;“行行行,你要脸。童言是吧?”苏穆煜阴恻恻地笑了笑,在连鸣“我就知道”的眼神中伸出罪恶之手。

&ep;&ep;“来!让你苏哥哥看看,是不是童颜巨根?”

&ep;&ep;安如风顿时气炸:“你、你流氓!”

&ep;&ep;“是,我流氓,摸摸看。”

&ep;&ep;“滚蛋!”

&ep;&ep;连鸣望着吵吵闹闹往山下狂奔的两人,到底是擎着笑意跟了上去。

&ep;&ep;——

&ep;&ep;当日下山,天边残阳还未消退。三人回到作坊里,安如风立刻在铸剑炉前开始了焚香祈祷,虔诚拜上贡品。

&ep;&ep;连鸣和苏穆煜站在他身后,在宽大的衣袖中事不关己地抄起手。

&ep;&ep;自古铸剑有个约定俗成之事——铸剑之前,必得祭拜天地。

&ep;&ep;古人将铸剑过程看得神秘,铸剑之时,必须配合天时,一年中以春秋为佳。夏天太热,冬天太冷,皆会影响材质。尤其五月,俗称“毒”月,聚结了各种毒气;而七月则为“鬼月”,代表至邪之气。*

&ep;&ep;因此,安如风选择赶在夏季来临之前,开始了铸剑事宜。

&ep;&ep;院内香雾缭绕,日渐沉,月渐生。白晃晃的月光把烟雾穿透,四周弥漫如入仙境。

&ep;&ep;安如风小时跟着父辈做过祭祀,待他独自一人时,并未手忙脚乱。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腰束整齐地扎着那把窄腰。

&ep;&ep;他将头发尽数上挽,用布条捆住发髻。少年细长的后颈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握香拱手时,肩胛在薄薄的衣衫下隆起山形。

&ep;&ep;安如风一弯腰,几根飘飞的发丝垂在脸颊边,柔化了少年锋利的轮廓。

&ep;&ep;还没来得及再拜下去,院子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在夜里变得刺耳。

&ep;&ep;马蹄声本不至于引起三人注意,惊醒他们的是一声娇丽的爆呵!

&ep;&ep;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见也是个巾帼豪杰。

&ep;&ep;只是这话中内容令人忍俊不禁。

&ep;&ep;“安如风!你这个负心汉!”

&ep;&ep;蹄声在门口急停,马匹长嘶。

&ep;&ep;连鸣回头:“哎呀!”

&ep;&ep;苏穆煜回头:“妈呀!”

&ep;&ep;安如风更棒槌,手上还拿着三炷香,回头看到来人:“鬼啊!”

&ep;&ep;来者利落翻身下马,一边走一边折起马鞭。身高五尺,蓝衫玉带,长发半扎,身形修长。乍一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若是背影,定道是翩翩少年郎!

&ep;&ep;然,三人同时将眼神放在来者脸上,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ep;&ep;来者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安如风跟前:“你说什么!”

&ep;&ep;安如风懵了:“你是……蕊娘?”

&ep;&ep;蕊娘瞪大眼,不可置信:“你居然装做不认识我!?”

&ep;&ep;“不是,蕊娘,你中毒啦?”

&ep;&ep;安如风是个二五眼,不会说话。面对女孩子舌头打搅思绪混乱,一肚子的壮志抱负皆成稀泥。

&ep;&ep;这也不怪他,蕊娘今日的妆面,实在是……触目惊心,非凡人所能欣赏。

&ep;&ep;蕊娘瞪着安如风,八字倒眉、面红如赭,乌膏注唇,强行悲啼之状。不是中毒,就是祖坟被挖。

&ep;&ep;人言道,女为悦己者容。蕊娘虽着男装,但她为了见安如风,依然能在妆面上看出她下了不少功夫。

&ep;&ep;现在那情郎非但不能理解,还跟棒槌似的拿着香,就差对着蕊娘这妖精祸害跪膝一拜——姑奶奶,赶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ep;&ep;不管安如风是不是这意思,蕊娘都要气死了。她拿着马鞭,强忍哭腔,咬牙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ep;&ep;女中豪杰转身出门,口哨吹得贼溜。骏马飞奔而来,眼看就要气得打道回府。

&ep;&ep;安如风看看苏连二人,木讷道:“不对啊,她就这么走了?”

&ep;&ep;这次也太容易了吧!

&ep;&ep;苏穆煜扶额,忍不住踹他一脚:“傻小子,愣着干什么!追啊!”

&ep;&ep;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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