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京中城西的唐家,也炸开了锅。
“公爹,你可别犹豫了,不如咱们现在就收拾了行李赶紧回老家去吧,那国公府都抄家流放了,犯的事儿铁定是顶破天了,若是再不走,牵连到咱们,那可如何是好啊!我的天爷嘞,这好处没享到,再被祸事牵连了,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唐家逼仄的正堂里,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或坐或站,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上首的唐老爷子眉头紧皱,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没一会儿正堂里就烟雾缭绕的,呛的几个姑娘不停的咳嗽,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阻止。
“这个死丫头,若是早些出钱给咱们买宅子,也不会便宜了那些抄家的禁卫军。”
唐老二显然还对上次的事儿不能释怀,骂骂咧咧的,想到镇国公府的财富,当下心痛的难以呼吸。
“都什么时候了,爹还想着买宅子,如今妹妹生死未卜,还不知要遭多大的罪!”
唐顺一脸悲愤,蹲在地上不住的抹眼泪。
“不是要流放吗,那就说明朝廷不会要她们的命,这有何可担心的,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咱们会不会被牵连。”
唐老二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气的唐顺恨不得夺门而出,再也不想同这帮子冷血无情的家人同处一室。
“祖父,您说句话,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身陷囹圄,咱们连去打点探望都不去吧。”
唐顺不再搭理这个赌徒父亲,寄希望于唐老爷子。
“顺哥儿说的轻巧,打点探望,拿什么打点?指望你爹去赌坊赢钱,还是指望你去街上搬搬抬抬做苦力挣的那三瓜俩枣?!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大房可是没钱,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一说打点,仿佛踩了章氏的尾巴一般,惹得她瞬间炸了毛,声音尖利的讥讽道。
“这几年家中受妹妹接济颇多,难道一点积蓄都没有?!更何况这宅子也是妹妹置下吧,如今妹妹要流放千里,有生之年也不知能不能回来,这京中咱们也没甚牵挂了,不如卖了这宅子,一方面帮妹妹打点一番,另一方面作为回乡的盘缠。”
唐顺收起脸上的悲愤,冷静的分析道,这是他想了一整日才想到的最妥帖的法子。
此话一出,正堂里众人都倒抽一口气,这唐顺是疯了不成?竟然想卖宅子。
“祖父意下如何?!”唐顺不看旁人,定定的看着上首的唐老爷子,一脸执拗。
唐老爷子感受到孙子的注视,知道这孩子又犯倔了,心里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顺哥儿说的也是个法子。”
“爹!”
“公爹!”
唐老二同章氏大惊失色。
唐老爷子抬抬手,示意两人闭嘴,在唐顺惊喜的眼神中又开了口:“卖宅子容易,只是这打点却是无门啊,咱们只是普通的市井人家,在京中也无甚根基,那可是国公府,百年世家,就算咱们有心也无力啊!我知你同悦丫头兄妹情深,悦丫头是我的亲孙女,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我怎能不心痛,但祖父不只悦丫头一个孙女,还有一大家子要顾,如何能说卖就卖,说回乡就回乡。”
唐老爷子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见唐顺又要张口,忙又说道:“当然了,若是此时你告诉我你有门路,能把悦丫头救出来,或是能让她流放路上好过些,祖父哪怕砸锅卖铁,倾家荡产的,也要救上一救。”
说完,见孙子脸色黯然,一脸绝望的模样,才止住了话。
“正是这个理儿,爹是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悦儿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唐老二爷跟着假惺惺的落了两滴泪。
一旁的章氏也想附和两句,奈何实在挤不出泪来,只能作罢。
“那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悦儿被流放?!”
唐顺一脸悲戚。
正堂里默了一默,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大伯父唐孝文同大堂哥唐贵,还有林氏跟三个姑娘都有些神游天外,仿佛屋里的事儿同她们没甚关系一般。
“不如让你娘同你大伯母领着几个姑娘做几身冬衣,等到了后日你同贵哥儿在京郊栓马亭那里等着,想必沈家女眷会从那里经过,到时候给那押送的狱卒塞些银子,把东西给悦丫头,也算咱们娘家人尽了心了!”
唐老爷子把烟袋在桌子上磕了磕,从善如流道。
什么卖了宅子回乡,他好不容易攀上的贵亲,从那穷乡僻壤来到了天子脚下,家里的乡里乡亲不知如何羡慕呢,此时怎么可能灰溜溜的回去,这让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
至于使银子打点,那更是不可能,沈家眼看是没有翻身之日了,这孙女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银子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打点出去可是连个回音儿都没有,何必浪费力气。
若不是这个孙子不依不饶的,他压根连问都不想问一句。
章氏是个没见识的,怕祸害到唐家,他却是知道,既然只判了沈家抄家流放,想必就不会牵连其它了,他们安心在这富贵乡住着就成了。
“做冬衣不要银子啊,我看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买卖。”
章氏犹不满意,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回头又见自家男人跟锯了嘴儿的葫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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