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容他激动上半刻,那小兵就快速离开了,随着营帐外传来的询问声,他忙收起脸上的兴奋之色,见那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知道里头有国公的亲笔信,他犹豫了一番,终于是没有动,反而接着刚刚的动作继续换衣裳。
那亲卫兵听营帐里传来陈典请进的声音,这才进了门。
这是间不大的营帐,不过一张行军床,一桌一椅,床上的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桌上放着一叠浆洗干净的衣裳,想必是刚刚那低眉垂首的小兵送来了,椅子上搭着要换的衣裳,一切都一目了然的,没有什么异常。
那亲卫兵快速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异常,这才开口道:“陈都尉,这马上就要端午节了,将军听闻都尉就是西北本地人,特意叮嘱说可以允都尉三天假,以便都尉出营探亲访友。”
这陈典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们如何有机会下手,那怕知道他家中已经没有什么亲友了,且他而立之年依旧孑然一身,没有娶妻生子,但李天阔还是吩咐手下过来传令,万一他想出门逛逛呢,总之不能放过一丝机会。
陈典听了此话心里一阵嗤笑,这李天阔当真是黔驴技穷了,他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想到国公的亲笔信,也不知他会约自己在哪里见面,若是此时拒绝了,万一需要出营岂不是还要自己找借口?!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探亲访友就不必了,谁人不知我家中人都死绝了,就剩了我一个,你替我向将军带句话,说心意我领了,但休假就不必了。”
陈典说着,利索的系上腰带,就准备去练兵场操练。
“哎…陈都尉,这好歹是将军的心意,多少将士求都求不来,也是将军见你以营为家,整日太过辛苦才应允的,就算没有亲朋好友,离这里最近的寒石镇到了端午唱戏杂耍灯会的好不热闹,都尉不妨去散散心,也算了将军的心意。”
那亲卫兵见陈典油盐不进的,心里气恼的很,这厮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旁人但凡到了休沐无不是往寒石镇跑,血气方刚的汉子,总要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吧,再不济去打打牙祭,改善下伙食也行啊,偏偏这陈典,跟个苦行僧一般,哪怕是休沐也泡在营里,同平日没什么区别,让自家将军恼恨不已。
此时依旧不出自己所料,他又一次拒绝了,那亲卫兵没办法,只能耐下心来苦劝道。
陈典闻言故作不耐,瓮声瓮气道:“将军真是吃饱了撑的了,还管我辛苦不辛苦的,我是来当兵保家卫国的,又不是来享受的!罢了,他可指定哪一天让我休沐?!”
那亲卫兵见他当着自己的面嫌弃自家将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知道这陈典是个蛮横的,也不敢真惹了他,只能忍气吞声,只是听他话里有缓和的余地,心里一喜,先前怎么让他出营他都无动于衷的,这次终于松了口,可不能再搞砸了。
“都尉想哪天休沐?!”
那亲卫兵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只要他出营,将军的人立马跟上,找机会下手便是了,倒也无所谓哪天。
“再看吧。”陈典一脸不耐的,把那亲卫兵的一腔期待都堵了回去。
眼见他要出门操练,那亲卫兵也不好再劝,只能愤愤不平的告辞了。
这头儿李天阔的人离开,下一瞬陈典就一脸紧张的闩上了营帐的门,满心激动的从浆洗干净的衣裳里摸出一封信来。
说是信不如说是个字条来的确切,信上没有其他话,只有一个地址,正是在寒石镇的某一处,落款人是沈国公,还加盖了他的私印。
陈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认是国公的字迹跟私印,顿时心中激荡不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默默记住了地址,这才把那纸条付之一炬。
做完一切,收拾好心情直接去了跑练兵场,前后不过半刻钟时间,倒也无人起疑。
这头儿那亲卫兵回了李天阔的营帐,告知了他所有的经过:“小的是劝了又劝,这才让陈都尉松口,只是休沐的日子他没有确定,小的也不好追问的太明显。”
李天阔闻言心里有些高兴,从他来了西北,就没有一天舒心过,这西北军叫了这么多年的沈家军不是白叫的,上到将领,下到小兵都只认沈岳一个主帅,对自己只是面服心不服的,哪怕自己威逼利诱笼络了一部分人,但这主帅的位置坐的依旧是岌岌可危,极不稳当,此时莫说是领兵作战了,他整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恐自己被沈家的死忠暗杀了。
加上如今太子同平阳王的博弈已经拉开了帷幕,自己是平阳王的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而先前沈岳却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太子乃陛下正统,往后势必也会拥护太子继位,如此就不仅仅是换个主帅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事关西北军的立场跟将来,那些将领势必会谨慎些,不会那么轻易的顺从于他。
只是其他人还好说,顾念着他如今主帅的位置,无论心中做何感想,面上都会客气些,独独这陈典,那是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有他当这个出头鸟,如今已经有一大批中等将领也有样学样,让他恼恨不已。
既然拉拢不成,那就只能除之而后快,刚好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只是这陈典向来谨慎,想让他出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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