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擦拭,柔声问道:“父皇,您醒了?”
&ep;&ep;皇上恍恍惚惚地恢复了意识,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不断嗫嚅着:“嘉儿……”
&ep;&ep;太子面色动容,握紧了成帝的手。亦有那初入宫,不省得陈年旧事的宫女太监,以为皇上唤的是赵贵人赵嘉柔,忙去看另一头落水的赵贵人如何了。大家这才恍然发现,情势危急间,全都顾着皇上安危,却将赵嘉柔孤零零地放在了地上。
&ep;&ep;太子循着宫人们的视线,看到苏霁跨在赵嘉柔的身上,剧烈地按压着赵嘉柔的胸部,每按压三下,便嘴对嘴地向赵嘉柔口中送气。
&ep;&ep;太子见周围这样多人,呵斥道:“下去罢,今日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ep;&ep;宫人们连连称是,后便退下了。
&ep;&ep;太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霁,冷冷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
&ep;&ep;苏霁才不管他,继续为赵嘉柔做人工呼吸。半刻钟后,赵嘉柔缓缓苏醒,却因体力不支、惊吓过度,又沉沉地躺在了苏霁怀中,晕厥了过去。
&ep;&ep;为了防止赵嘉柔落水着凉,苏霁特意多带了一身皮袄,这时倒真的用上了。苏霁悉心为赵嘉柔披上皮袄后,站了起来,道:“我自然是在救人,你们都去关注皇上去了,谁来关心她的死活。”
&ep;&ep;“是本宫考虑不周。”太子沉静地望着苏霁,复又道,“只是与人唇齿相接,你心中竟毫无障碍?”
&ep;&ep;“我早就说了,不过就是肉碰肉。还是小命最重要。”苏霁一边向太子道,一边四顾,去寻她带的两个小太监。
&ep;&ep;太子怔怔地望着她,与人唇齿相接,这样私密的事情,她竟真的毫不在乎?
&ep;&ep;可在他的印象里,苏霁一直是个恪守礼法的女子。两人相处数载,常隔帘而语,从未逾越。
&ep;&ep;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突然变得疏狂开放了呢?
&ep;&ep;苏霁见太子瞧着自己,心生疑惑,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小太监过来。
&ep;&ep;那两个小太监正等着论功行赏,便将那贼人捆缚了手脚,口中塞了一团布,押送到苏霁面前。
&ep;&ep;苏霁看了一眼那贼人,面白须净,像是个太监的模样,倒面生得很,于是上前呵斥道:“你这贼人,胆大包天,竟胆敢在舞雩台上动手脚,来谋害天子!”
&ep;&ep;或许他们本意只是想谋害赵嘉柔,可是既然皇上落水了,这罪名可就升级了。苏霁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升级罪名的机会,立即道。
&ep;&ep;说完该说的,苏霁又向那两个太监道:“你们做得很好,待到司药局内,我定有赏赐。”
&ep;&ep;两个小太监面色欣喜,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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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太后生辰宴便这样匆匆结束了,皇上落水后便染了风寒,高烧三日才有了康复迹象,只是一场病让成帝瘦了许多,颧骨凸出了些,更显得苍老了。
&ep;&ep;这一日,太子与梁王来侍疾,成帝斜坐在榻上,囫囵地吃着白粥。
&ep;&ep;“父皇,您这回可是聊发少年狂。”梁王一勺一勺地喂着白粥,狡黠一笑,话语中打趣道,“这赵贵人究竟是多美呢?儿臣都想象不出。”
&ep;&ep;成帝笑骂:“混账东西,也揶揄起你老子来了?”
&ep;&ep;梁王一本正经地道:“哪有?古来言,英雄难过美人关。虽说发乎情,止乎礼,可若是面对着心爱的女人,又哪能抑制得住呢?这情之一字,看似简单,实则高深莫测。”
&ep;&ep;平日里,太子最尚礼学。若是听了这话,定是嗤之以鼻,再说下去太子与梁王难免生出口角。梁王也深知此事,便只是略说了几句,便去瞧太子脸色。
&ep;&ep;可今日,太子一反常态,听此,恰正中心事,便默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ep;&ep;皇上与梁王俱是一惊,相视一笑。皇上试探地开口问道:“怎么,太子?有了心事?”
&ep;&ep;太子被问得一怔,又怎好开口,言尽心事?于是笑道:“没什么。”
&ep;&ep;皇上算了算,对着梁王笑道:“你弟弟明年也是及冠的年纪,该是成人了。他年纪小,性子羞,你这做哥哥的,在这方面上可要多教他几招。”
&ep;&ep;梁王看着太子微微恼怒的神色,笑道:“太子殿下,看上哪家姑娘了?直说便是。为兄我去给你说媒,保准两旬不到,一顶小轿子便接来东宫,随你怎样亵玩。还用得着这般左思右想?”
&ep;&ep;太子冷笑,情意错付,所寄非人,又要他如何直说?
&ep;&ep;那日,他本想借酒浇愁,却又添了一桩愁——
&ep;&ep;现在的苏霁是个礼法淡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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