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结束后。

没过两天,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县丞孙贵,登门造访,说是有要事相商。

许远只得抽出一点时间,让下人奉上好茶,在会客厅内招待了他。

“孙县丞,不知是为何事拜访,现在还没到收夏税的时候吧。”

许远抿了口茶,开口问道。

“此行不是为了夏税而来。”

孙贵面容精瘦,眼里精光一闪,道:“今年的春播快开始了,但河堤年久失修,知县黄大人十分忧心,故而想筹些款项,修缮河堤,让百姓田地得到更好的浇灌,今岁再无饥馑之忧,许贤侄,县里没有银子,黄大人希望你能慷慨解囊,为百姓做点好事。”

银子。

听到这个字眼,许远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又来打秋风来了。

抓准了招标会刚刚结束,他许远手上有大把银子的机会,就要过来狠狠的啃一口。

至于修河堤,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许远若是把庄园里的五台挖掘机派过去,什么河堤都能快速修好,效率等于数千人力,何况这些年北方干旱少雨,最需要的不是修河堤,而是挖储水窖。

真正的目的,显然是盯上了自己的银子。

“哦,修河堤,需要多少银子?”

放下茶杯,许远看着对方问道。

“五万两!”

孙贵伸出一个巴掌,脱口而出一个数字:“黄大人有意把河堤大修一番,清淤拓宽,预计费银十万两,许贤侄擅长经营,不仅把农庄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经销海外特产,赚金银无数,区区五万两,应该拿的出来吧?”

噗~

许远忍不住笑了,发出呵呵冷笑。

他往椅背后面靠了靠,换个舒服的姿势,斜视着这位尖嘴猴腮的县丞孙贵,道:“我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平等交换,五万两,我拿得出来,十万两也拿得出来,问题是,我掏了这么多银子,黄大人能给我什么东西,让我不觉得吃亏?”

“许贤侄,河堤修好了,百姓会给你立碑,黄大人为你撰文,歌功颂德,流芳千古的好事啊,怎么会吃亏呢?”

“够了!我是生意人,要的是实利而不是虚名,跟我说这些没用,换个交易条件吧。”

“这……”

孙贵呆了呆,他没想到这小子说话如此直白,以至于他事先准备好的那套说辞,面对这套商人理念,顿时没了意义。

怎么办?

黄大人交代的任务,还是必须得完成的。

少则3万两,多则5万两,只要有了这笔钱,加上这两年兴化县出色的税赋完成度,拿个上等的考评没问题。

再拿钱往上运作一番,升迁一个上等州府的知州,应该没什么问题。

又以黄大人四十不到的年龄,未来升任知府、巡抚、布政司,乃至进入朝堂中枢,都不是没有可能,前途非常光明。

只是这位贱商,不按套路出牌,居然问他索要利益,讲什么‘平等交换’,简直岂有此理,一介商人,有什么资格跟黄大人谈交换?不知所谓,取死之道!

他打算用点威胁手段,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

“孙县丞,我这儿有个合作方案。”

这时许远却说道:“我的许家庄,如今发展到了饱和的程度,我想再建十个类似的大庄园,并购田地,招募更多庄工,把我的许家庄,从一个,扩大到十一个,形成连锁庄园。”

“当然,开辟新庄园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不少的纠纷跟麻烦,官司可能打到黄大人那里,我希望黄大人帮我摆平这些麻烦,作为答谢,每座庄园,我愿意给3000两的酬谢费,十座庄园,就是3万两。”

“另外每年的法定税赋,都会足额上缴,一分不少,不会让知县大人为难。”

许远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县丞孙贵又愣住了。

什么连锁庄园。

什么并购,解决纠纷之类的,让人听不懂的新词非常多。

但许远的目的和意思,他还是听懂了。

兼并。

这小子想大搞兼并,把这个所谓的庄园,一下扩张到十一个,要大肆侵占属于百姓们的田地。

本来这类的事情,官府是绝不会容忍,并且会坚决打击的。

但每座庄园3000两的酬谢费……

“许贤侄,此事我做不了主,待我禀告黄大人,由他决断,再告知你结果。”

想了想,孙贵拱了拱手,告辞离开了许家庄。

……

兴化县,县衙议事房内。

县令黄逸,字照明,三十八岁,头戴双翅乌纱帽,穿着红底胸前绣练雀的七品知县服,端坐上首,浓眉方脸美须,看起来一身正气,像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主簿王树昌,字佳廷,三十四岁,穿着白底绿边的长袍,衬托出儒雅文人气质,坐在一旁。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小人不敢做主,还望大人定夺。”

站在下方的县丞孙贵,汇报着他今天在许家庄的交谈情况。

“哼,小小商人,简直贪如饕餮,想要吞天。”

县令黄逸勃然大怒,一拍椅背,恨不能把奸商就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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