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翻耕播种机的工作效率,至少相当于300名的庄工。
十台的效率,就超过三千名的庄工。
故而只用两天不到的时间,便完成了3000多亩水田的翻耕播种工作,随后翻耕机车队,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下一个的庄园,继续它们的震惊之旅。
而跟翻耕机一同在田里工作的这两天不到的时间。
张谷丰的震惊逐渐转化为了麻木,进而平淡的接受了事实,最终达成了‘见怪不怪’的成就。
只是他握着锄头的手,力度明显变松了。
干活没以前那么用心卖力了。
甚至也每天八点准时到地里上工,下午五点准时下工,不会早到晚退,像打理自家田地那么认真负责。
简而言之。
他变的跟别的庄工一样,开始咸鱼放松起来了。
这恰好证明,他表面的平静,掩盖不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翻耕机给他带来的震动与冲击依然存在,明显影响到了他日常的工作状态。
时代变了。
耕田种地,不再需要那么多的人力了。
甚至农民们的命根子——耕牛,都不需要多少头了。
一台翻耕机在田地里轰隆隆的工作,便可以让几百名的庄工,站在田埂边旁观闲聊即可,金属旋筒装置的高速旋转,取代了传统农民们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于是有些流言开始出现了:
“这以后我们干活不能太实诚了,早早的把活干完了,庄主看我们没事做,一定会把部分人赶出庄,不要这些人了。”
“赶出庄?不会吧,我们签的都是长期雇佣合同,庄园应该不会毁约吧?”
“那种怪物机器把我们的活干了,庄里每天还用精白的米面养着我们,不赶人,养那么多的闲人,长期下去,怎么可能受得了?”
闲人?
这个字眼杀伤力很大,让很多庄工面面相觑,心里感到了不妙,因为以他们朴素传统的观念,闲人是没有存在价值的,是应该被谴责和抛弃的,倘若庄园真的以这个理由开革他们,他们恐怕连反驳都很难理直气壮。
不妙。
这么下去真的非常不妙。
“要不以后我们干活干慢一点,做细一点,慢工出细活,每天都上工,让庄里挑不出毛病。”
某庄工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个好办法。
“这办法可以,以后大家都不要太实诚,不然有人被开革了,就是那些实心眼的错。”
“其实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忧,那种翻耕机再厉害,也不过十台而已,不可能干完所有活,庄里的事情却不少,除了田地里的活,还要建坞堡、建楼房,挖那个沼气池,建砖窑厂、养殖场、罐头厂,都需要很多的人手,招很多的工人,如果农活不多,我们可以去做工,不至于无事可做。”
张谷丰开口发表了他的观点,这些天他仔细观察了庄园的各处状况,处处是热火朝天的建设场景,至少今年内,所有庄工都不用担心太闲没事做的问题。
“言之有理。”
“农活干完了,还可以去做工,总归是有事可做的。”
“可老朽种了一辈子的地,没有跟师傅学过工匠手艺,不会做工匠之活,若庄里不要那么多人种地,老朽该如何是好?”一位五十多岁的白发老农,提出了他的担忧。
这话打在了张谷丰的心坎上,他这辈子也只擅长种地,只有这一技之长,做工他不会,倒是去运河上服徭役,当过拉纤的力夫,才干两天就受不了,肩膀都磨出了血,不出力还得挨胥吏们的鞭子,根本就不是人能干的事,他是真心不想考虑转行。
此外他心里隐隐抱有侥幸。
因为种田不是光翻了土,播撒下了种子,就万事大吉了,后续的打理也需要投入大量精力。
比如拔除杂草。
挑水抗旱,修水渠堆田垄。
灌浆期施加粪肥等。
唯有天天不得闲,才能取得期待中的丰收。
作为老庄稼把式,他发挥的空间还有很大,只要接下来他积极表现,争取得到管事看重,最好能弄个小管事当当——张谷丰没有管人的想法,只觉得当上了小管事,被开革的概率就低了很多。
然而他刚定下这个目标,正要好好表现一番的时候。
嗡嗡嗡~
又是多个巨大的噪音源,进入到3号庄园地界。
十台靠钢铁履带前进,都举着一个硕大铁斗的机械怪物,同样吐着黑烟,轰隆隆驶入庄园中。
然后在一处半亩大的洗衣塘的基础上,不断的挥动铁斗,吭哧吭哧的铲土挖泥,先把水塘向下挖深,再向外扩大水塘面积,十台机械怪物仅忙活了两三天,便把洗衣塘的面积,扩大成了十亩大数米深的储水塘。
搬运数万土方。
还挖了条上千米长的直达大沟河的引水渠。
然后将一台红色的方方正正的装置放在河岸边,连上两根粗壮的软管,其中一根管子丢进大河沟的中央,另一根管子先往内倒入大量的水,满到灌不进去的程度,再拿了根铁棍子,插入红色装置的小孔中,再用力旋转了几圈。
咚咚咚咚咚~
又一股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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