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笑说:“我是在说,我心里有许多故事没有人说。不存着点货吊着你,你又怎么会再来?”

&ep;&ep;第26章狼狈

&ep;&ep;荻水镇迎来了梅雨季节。连绵的阴雨让一切沉浸在湿漉漉的水汽中,懒惰的情绪伺机滋长,让人干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沈歆原本是很喜欢阴天的,可如今就连她也唉声叹气地趴在窗台前,心事重重地端着快要凉透的红豆汤发呆。

&ep;&ep;连续数日,交换秘密得来的故事一直在她脑海中盘亘不去。

&ep;&ep;病房里的男孩显然话里有话,故事背后夹杂着什么她快要触及的东西,她不弄明白,怎么好意思去听下文。

&ep;&ep;一截苍白的手指伸过来探了探装有红豆汤的碗壁,晏方思跟着趴过去,歪着脑袋问她:“想什么呢?红豆汤一口没动?”

&ep;&ep;“我在想……”她正想将自己的苦恼和盘托出,可念及那是她与病房男孩交换的秘密,不可以叫第三者知道,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我在想我自己的秘密,不能告诉你的。”

&ep;&ep;晏方思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回答,怔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你可以跟我说说。”

&ep;&ep;她摇摇头,“我和一个人约好了不说出去的。”

&ep;&ep;“人?什么人?”

&ep;&ep;他脸庞流露的惊诧不似虚假,她确信他最近乖乖地遵守了诺言,没再跟着她,心情好了许多,“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类朋友。”

&ep;&ep;“上次火锅店那小子?”

&ep;&ep;“不,是一个更奇怪的人。”

&ep;&ep;晏方思良久都没回复,揣着碗在她身后踱来踱去,一不留神把已经整碗凉透的红豆汤喝完了。未经咀嚼的红豆和冷掉的甜汤一股脑儿地灌入,巨大的温差使他的胃痉挛似地抽搐几下。他无暇顾及,赌气似地丢开碗,捉住她的手腕,幽怨地质问起她:“你谈恋爱了?”

&ep;&ep;下巴被迫昂起来,沈歆睁大眼与他对视,他的脸在视野中放大了许多倍,令她下意识往后一缩,“没有啊。”

&ep;&ep;他不肯遗漏一丝细节,搜证一般直盯着她看,“那家伙是男人吗?”

&ep;&ep;“是啊。”她坦然答道。

&ep;&ep;身后传来一记响亮的口哨。金来来坐上沙发靠背晃荡着双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笑弯了腰:“哈哈哈好家伙,你失宠了!成天让我们蘑菇一口一个‘相公’地喊你,到头来连半点实质性的举动都没,就别空占着个头衔不做事了吧!”

&ep;&ep;她躲闪过晏方思横空飞来的恐怖眼神,起哄得更厉害:“蘑菇啊,我支持你去追求真爱!花心对于伟大的母妖怪来说总是难免的!千万别把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里啊!喂!唔……”

&ep;&ep;钱多多冷不丁冒出来,颔首致歉,拖走了聒噪的源头,将舞台重新交还给他们两个。

&ep;&ep;晏方思因金来来一席话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ep;&ep;猛灌入喉的冷红豆汤延迟至此才发挥效用,他浑身一抖,魔怔似地陷入混乱:“天啊,是哪个混蛋让你茶饭不思牵肠挂肚?他是谁?不行,我得去会会他……诶,我的刀呢?”

&ep;&ep;沈歆在他的喃喃自语中捕捉到几个鲜血淋漓的关键词,吓得抱紧了他的胳膊,大喊:“你干嘛呀!”

&ep;&ep;他微微扯起仍在抽搐的嘴角,好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狰狞:“不干什么,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ep;&ep;“不许动!”

&ep;&ep;话音刚落,晏方思便如同木头人定格在原地。

&ep;&ep;他的整条胳膊在她怀里坚如磐石,她也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是“言灵缚”——即主人对仆从者下达的绝对命令。由于方才的语气过于强烈,缚的力量也更为强劲。她转念一想,决定先不要解除对他的束缚,于是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颊。

&ep;&ep;整张脸上只余一对黑眼珠间或转溜一圈,他的眼底充盈着被强抢的民女会经历的所有焦灼与不可置信。

&ep;&ep;摸不到头顶,她只得在他两边侧脸轻拍了两下,作为安抚,“你不要瞎想,我有了别的朋友也是可以陪在你身边的呀。”想到他对自己的欺瞒,她鼓起双颊,不太开心地嘟囔,“我才不像你呢,我说话可是算话的。”

&ep;&ep;他费力地眨眨眼,似乎在哭诉:你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嫌弃我了。

&ep;&ep;她没能理解他眼神中的别有深意,继续自己的演说:“你在这人世间生活许久,有如此多复杂的过往,你遮遮掩掩不愿让我知晓,我渐渐地能够理解了。我成精不过三百余年,先前一直无忧无虑,直至修得人身的短短数月才真正体会到为人的乐趣。我也想要拥有你不知道的秘密。我们约好了的。”

&ep;&ep;他不再卯足劲挤眉弄眼,大约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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