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答案:“我叫沈……”

&ep;&ep;在听闻她说出那个字时,他的身形猛然一顿,“你到底是谁?”

&ep;&ep;她吓得一退再退,脚后跟踩空,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ep;&ep;临渊没有预料到,慢半拍才伸出了手。

&ep;&ep;落地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还要长一点,等她意识到,她已经掉落到距临渊很远的地方——地面裂开硕大的缝隙,迅猛而急速地扩张,裂口大开,将她吞噬。

&ep;&ep;一刹那,她看清了他的表情。她难以形容,也难以理解。

&ep;&ep;喜怨掺杂,惊怒相交。冰面维持的平静瞬时崩裂,犹如此刻的幻境。

&ep;&ep;迅速张裂的大缝在她不断下坠的同时开始闭合,上方的一星闪烁的光亮缩成一只眼睛的的大小,眨了两下,而后彻底闭合。她的后背也随着一阵不大不小的疼痛触碰到了地面。

&ep;&ep;再度睁眼时,她看清了周围。

&ep;&ep;乌压压的一片人,或跪坐、或卧伏,有些后仰着撑住桌面,有些滑落在地抱住桌腿。大红的喜字随着被扯下的桌布悬了半空,孤零零地在风中飘荡。

&ep;&ep;黑风四起,以一人为中心向内席卷,嚣张而肆烈地包裹住修长的人影。

&ep;&ep;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有三人,其中二人穿着婚服,另一人则罩了一身与婚礼会场格格不入的黑。哑黑色的长刀架在新郎脖子上,刀柄握在黑衣人手中,新娘徒手抓握住刀刃,血沿着刀刃滴落。

&ep;&ep;三人相错而立,站成一个微妙的三角。

&ep;&ep;宾客议论纷纷,沈歆听不清三人讲了什么,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见被黑衣人的背影挡住脸孔的新娘对着他点了一下头,头冠上的珠串扑簌而动。

&ep;&ep;黑衣人勾住刀柄,极利落而漂亮地收刀,伸手将新娘一把将新娘纳入怀中,抬着下巴睥睨落败的新郎。

&ep;&ep;黑风裹住两人,严严实实地将怒视二人的新郎阻隔在外。

&ep;&ep;眼看那黑衣人抢了新娘就要离开,沈歆拨开人群急奔过去,在他们离地的最后一刻抱住了黑衣人的腿。

&ep;&ep;黑衣人不知为何没有察觉她的存在,连半点低头扫一眼的动作都没有,十分奇怪。

&ep;&ep;沈歆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紧接着便感到一股向上抬升的力量。风在她耳边狂乱地咆哮,利器一般切割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但她咬着牙抱住他的腿,感觉自己正在一寸一寸下滑,但想到要是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就卯足了劲巴住他。

&ep;&ep;他有佳人在怀,自己却惨兮兮地抱着他的腿还没被发现。沈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只想一口咬在他的腿上出出恶气。可她初得人身那会儿不是没啃过他,那时的口感仍鲜明地留在她地记忆里:硌牙。

&ep;&ep;于是她牙口一酸,瑟瑟地闭上嘴。

&ep;&ep;好在他法力高强,没让沈歆受太多罪便落了地……但依旧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因为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抢来的新娘身上。

&ep;&ep;他似乎觉得抱的姿势会带来尴尬,不自然地松开人家,往旁边让了两步,罕见地结巴了:“你……你自己随意溜达一会儿吧。”

&ep;&ep;新娘的头冠坠下一排细小的珠帘,恰好遮挡住她的脸。她低垂着头向晏方思靠近,头冠上的珠串相碰,撞进他怀里,楚楚可怜地唤他名号:“苍溯君。”

&ep;&ep;他猝不及防地举起双手:“诶,你……”

&ep;&ep;沈歆比他还心急,直扑过去,想要分开两人,“你们不许再抱了!”

&ep;&ep;头冠跌落在地,两人错愕地将视线集中到她身上。至此,她才看清新娘的脸庞。

&ep;&ep;竟与她一模一样。

&ep;&ep;她来不及惊讶,在理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之前抢先抱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扯到一边,“我不管你从前是苍溯君还是仓鼠君,如、如今你有了新的名字,叫做晏方思。”

&ep;&ep;与她拥有同样脸孔的新娘静静地立在原地,也学着她的样子抱住他另一条胳膊,“苍溯君,是我啊。我是沈清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