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捂住沈歆的眼睛,鲜血透过指缝下渗,与她的泪水交融。

&ep;&ep;当初为仙庭出生入死的苍溯君可曾想到——他们竭力守卫的仙庭,正为一己私利玩弄天地法则。

&ep;&ep;而他,也不过是天地间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

&ep;&ep;不知多少道天雷罚下,结界脆弱得如同一张纸。数道黑影贯入,一层叠一层地缠绕在结界顶端,抵挡天雷。

&ep;&ep;后背早已血肉模糊的晏方思伏在沈歆耳边轻轻叹息:“天知道……我从来不想做挡在千万人前的苍溯君,而只想做属于你一人的晏方思。”

&ep;&ep;话音未落,他腕上的佛珠倏然碎裂一地。

&ep;&ep;第56章终曲

&ep;&ep;七七四十九道天雷降至第三十七道时,云端的天兵集体念诵的咒术仿佛被什么打断似地戛然而止。庭院内漫卷的狂风忽停,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阴寒。

&ep;&ep;庭院四周鬼门关大开,阴兵全副武装,头戴帽盔、身着甲胄、手扛重型枪械,整齐划一地排开,将荻水一方庭院围得水泄不通。

&ep;&ep;枪口直指云霄。

&ep;&ep;肖明隐扶着一顶歪斜的帽冠匆匆忙忙地从阴兵相互间的缝隙中挤进来,整了整好不容易获得审批使用的英俊皮囊,咳嗽一声。他未看庭院中无比狼狈的那人一眼,直接对着上头说:“仙庭的诸位今日真是好兴致,齐聚一堂来人间这么个无人问津的小镇上放烟花啊。”

&ep;&ep;穿戴正装华服亲驾人间的冥界之主看似闲散地抖开折扇,在胸前摇了摇。明明是寒暄的语调,却沉稳有力地穿透层云,直抵云顶。冥界之主亲自到场,不光是众天兵要下跪,就连坐在上边观战的执棋者,也要鞠躬行礼。

&ep;&ep;可天上那群执棋者远躲在尘嚣之外,只闻其雌雄莫辨的嗓音遥遥而来:“冥界之主大驾光临,仙庭有失远迎,看这阴兵排布的阵势,冥界似乎想要与仙庭开战?”

&ep;&ep;“冥界自古便是中立的一方,再说开战对我冥界有什么益处?不过是徒增工作量罢了,亏本买卖我才不做。”肖明隐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我老远听闻天雷异响,一打听原来是仙庭今日要处死一位无名神,着实新奇,我忍不住想来凑凑热闹。可我也害怕天雷无眼呀,要是冒冒失失地过来,一不小心被劈散了,该如何向冥界上上下下交代啊?所以我想了个主意,带群阴兵来壮壮胆。”

&ep;&ep;上面听闻他这通九曲回肠的胡说八道,一时难以抉择该从哪一点切入进行攻击,只得说:“冥界之主此言差矣啊。”

&ep;&ep;肖明隐笑呵呵地打太极:“不差不差。”

&ep;&ep;“仙庭今日并未要处死什么无名神。仙庭行刑是因苍溯君犯下过错,故商议赐苍溯君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刑,刑罚不致死,怎么能说是处死呢?”

&ep;&ep;“是吗?那我倒好奇了,苍溯君是犯下什么罪过,要承受噼里啪啦的天雷啊?”

&ep;&ep;“苍溯君身为神明,私自引不相干者接近长明灯,乃是亵渎神职,罔顾仙位,且疑有背叛仙庭之兆,但念在苍溯君从前立下战功,仅赐其天雷四十九道。”

&ep;&ep;肖明隐“啪”地收了折扇,“哦哦,我有些糊涂。先前守卫长明的穷神陨落之前嘱托苍溯君替他守下去,也不算逾职。说起来守卫长明灯一直以来是神明的职责,即便苍溯君有罪,又怎么轮到仙庭来处置他了?”

&ep;&ep;上面不卑不亢:“如今世上的神明所剩无多,自顾不暇,仙神二界自古交好,若有铸成大错的神明,仙庭代为降下惩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更何况苍溯君尚有仙职,属于半个仙庭中人,仙庭是有资格审判的。”

&ep;&ep;肖明隐却不放过,“神明乃是天地法则的化身,无名神也是构成天地法则的一部分。仙庭今日私自处置苍溯君,是想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么?”

&ep;&ep;云层之上的执棋者像是被打乱节拍,漏出一丝慌乱,顿了几秒,才干巴巴地叹道:“冥界之主此言差矣啊!”

&ep;&ep;“不差不差。”肖明隐笑得熟练无比,颇有奸诈的意味,“哦,不是说世上的神明所剩无几了吗?近来神明接连陨落的原因不明,你再这么劈下去,怕是这个——也要当场陨给你看喽。”

&ep;&ep;“冥主,话不能这么说啊……”

&ep;&ep;“还是说……”肖明隐摸着下巴,扬手一一点过周围的阴兵,众阴兵听令,齐刷刷地将枪口向上抬了几分,“如今神界衰微的状貌,恰恰是仙庭希望看到的?”

&ep;&ep;“冥主!您这是……”

&ep;&ep;肖明隐大退两步,惊慌失措地拍着胸脯大叫,“哎呀,我知晓了不得了的秘密,该不会也要被灭口了吧?”

&ep;&ep;在云端的众仙眼睁睁看着堂堂冥界之主在方寸大小的庭院中间激情澎湃地上演了一整出大戏,不禁汗颜,他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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