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耀生来谨慎,和安乐王相交对谢府来说只是徒增烦恼。
别的不说,若是皇上知道定远侯府和安乐王府竟有了往来,他会怎么想?
谢学凡当然明白大哥的担忧。他对于安乐王这位血缘上的兄长自然是十分好奇,但是多年来曹国师都有向他汇报安乐王和中原王的消息。
安乐王是原中州国二皇子,定居金陵城,骄奢淫逸的恶名整个黎国谁人不知。
中原王是原中州国的六皇子,与安乐王不同,他默默无闻,从未走出过自己的封地一步。
他对安乐王或中原王都没有什么恨意,生死之间本就有大恐惧,能够真正看破的人少之又少。安乐王和中原王为了苟活反叛黎国。
如今一个背负恶名,沉溺享乐虚度光阴;另一个被黎国皇室圈进,又能够比死后登极乐世界好到哪去?
大丈夫在世,建功立业。
谢学凡定了定思绪,笑道:“过去风光无限的皇子,如今的阶下囚,确实不该和我谢府有过多牵连。大哥放心,我也只是听说安乐王喜好玉器,故而请来见一面罢了。既然大哥今日吩咐与安乐王不要往来,我岂敢不从。”
谢景耀欣慰地点了点头,“三弟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赏玩玉器虽是雅事,但亦属享乐。三弟即将进入国子监,父亲不在,有些事我也要和你说明白。国子监中都是官宦子弟,富贵人家,贪图享乐之辈不知凡几。三弟切记不要与这些纨绔同流合污,要尊重师长,静心修行,这样才能对得起我定远侯府的门楣。”
谢学凡知道谢景耀这是在教导自己要专心修行,神色肃穆道:“大哥放心,小弟记住了。”
五月初五。
清晨,太阳初升。
“小公子,您起了——”
丫鬟小翠伺候着谢学凡洗漱,穿衣。
不到辰时,谢学凡便停止了打坐。今日是国子监的入学日,所有监生必须在巳时前前往国子监报道。
生日宴过后,谢思梦便回了缥缈峰。临走前,她嘱咐谢学凡在国子监一定要认真修行。当今世上,修行是第一等大事。没有修为,就算才高八斗,也只能做个普通人。
谢学凡穿上国子监监生的统一服饰,挂上监生腰牌,随便吃了几口粥便出发。
修行大般若心经已经有大半个月,每日只觉得身形轻盈,精神抖擞,便是不吃饭也毫无倦色。
今日陪同谢学凡前往国子监的是谢府大管家谢二。
谢府身为二品侯府,虽然相比于其他世家大族人丁稀少,主家只有谢景耀,谢思梦和谢学凡三位子弟,支脉也只有江南两户远房亲戚,但是府下的财产生意实在不少。
谢家能够有今日兴隆,谢二居功甚伟。将这么大一座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不比修行容易。
今日看到谢二,不知怎的,谢学凡突然谢二苍老了一些,背也有些佝偻了。
谢二将一切去国子监的行李打包上了马车,笑道:“小公子穿上这监生的衣服,真是器宇轩昂。”
谢学凡微微一笑:“二叔今日穿着也是不凡,这衣服想必是用千丝罗织成的吧,一寸千金,就连我也没有这么昂贵的衣服。”
谢二呵呵一笑:“今日由老奴送小公子去国子监,自然要穿得体些,免得丢了谢府的脸。”
谢学凡上了马车,谢二在前面驱车,一行人直奔国子监。
国子监在金陵城的东边,离谢府并不远。路上又遇到两辆同去国子监的马车,谢二打了声招呼,谢学凡则只是微微抬起帘子看了下。
一辆马车上绣着大大的徐字,朝中徐姓大人不下五六个,故而谢学凡也猜不出马车内坐的是何人。
另一辆马车的帘子上绣了个何字,右上角还有只小小的孔雀,代表着马车主人是位朝廷三品大员。想必马车内坐着是翰林学士何大人府上的子弟。马车靠近时一股清香扑来,车内坐的竟是位何府的小姐。
不一会儿,马车稳稳停下。谢二的声音响起:“小公子,到国子监了。”
谢学凡从马车上下来。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之际,阳光颇为刺眼。
谢学凡久居室内,眼睛受不得强光,不禁眯起了眼,适应了数息才看清了周围。
在他面前的一个用红瓦叠盖的建筑,便是黎国的国子监。
若是普通百姓看到了国子监,必然是感觉庄严肃穆,威严之风扑面而来。可谢学凡从小便在定远侯府长大,侯府的气派远远超过国子监,此时见了朱红石柱和烫金的牌匾也毫不稀奇。
国子监前已经停了数不清的马车,不少健仆候在马车外,担心已经进入国子监的主子们还有什么吩咐,不敢离去。
“谢兄——”
突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在谢学凡的右后方想起,谢学凡转身一看,见来人是当时生日宴上见过的一位公子,拱手道:“童兄,好巧。”
这位童兄名为童经武,是宁州州牧童鸿德,童老大人的孙子。
他身高足足七尺开外,古铜肤色,神采奕奕,笑起来却颇为腼腆:“谢兄,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童兄请——”
谢学凡和谢二告别后和童经武一同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