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二月。
立春。
北境依旧是白雪茫茫,前几日还下了一场大雪。有了这银装素裹,更显得人在浩渺天地之间的渺校
云州堡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已经少了很多,只有几十人站在城墙上警惕着看着远处。
根据探子来报,金军依旧还在几十里外的地方扎营,只是好久没有见到金军的任何行动罢了。
突然,清微的马蹄声由远到近传来,还伴随着人的高喊声,几乎没过马蹄的声音。
一个军士骑在马上,飞速朝着云州堡方向奔来,马蹄踩在积雪上,溅起片片雪花。
“金军退兵了,金军退兵了——”
那军士高喊着,高亮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
“是邦子,邦子回来了1
一个眼尖儿的军士看出了来的那人正是派出去的斥候之一。
听到邦子的话,城上的北境军军士一阵骚动。
金军终于退兵了?
这一段时间虽然金军没有再向北境的任何城池发兵,可是也没见金军朝着北方撤退,所以陈泰初下令全军每日戒备,随时准备应敌,害得这些北境军军士连过年和家人团聚的机会都没有。
邦子骑着马来到城下,激动地伸出双臂,高喊道:“金军退兵了1
邦子的身后,又有数个北境军军士骑马回来,脸上也全是兴奋之色,口中高喊着同样的话语。
“真的退兵了1看到越来越多的斥候回报,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快开城门1为首的军士大笑三声,吩咐底下的人赶紧将外面的斥候放进来。
云州堡,帅帐之内。
谢学凡坐在陈泰初的身边,杨山和许昌分别站在二人的身后。
杨山的伤在宁参军的全力医治下,不到一个月就好了,后来就一直跟在谢学凡的身边。
谢学凡的伤其实早就好了,不过为了不让陈泰初等人起疑,也在长史府上静养了一个月,得知杨山痊愈了后才出了长史府。
“外面怎么了?”陈泰初和谢学凡正交流着军阵之道,却听帅帐之外一片欢呼声,微微皱了皱眉。
许昌道:“我出去看看。”
没等他走出帅帐,一个粗犷的笑声就在帅帐外响起,紧接着,一个彪形大汉从掀起了帅帐的帐帘,大步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西营兼南营协领岑明。
这场持续接近半年的战斗,让这位岑协领磨练得更加成熟。他进入帅帐之后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朝着陈泰初行了个礼。
“末将参见大统领1
"起来吧。"陈泰初笑着打趣道,“有什么喜事,让你岑协领这么高兴?”
岑明激动道:“大统领,是天大的喜事啊!金军退兵了1
“哦?”陈泰初立刻站了起来,眼睛一亮,“情况属实吗?”
岑明重重一点头:“今天一早就有探子来报,说金军在朝北方撤退。刚才所有的探子都回来了,说是跟了金军一路,看到他们全数退回金国的大定府了。”
帅帐内谁都没有说话,不过,任谁都能感受到这种沉默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喜悦。
当一个人太高兴的时候,他也有可能会沉默,尤其是当份喜悦来之不易。
过了数息,陈泰初长笑数声:“好,好,好1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他心中有多么高兴。
这半年来,黎国境内越来越不安稳。
由齐王殿下统帅的承德和承宣二军,共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前去南方剿灭滇王叛军,却连番失利,如今滇王势力不断壮大,自号四十万雄兵,坐拥整片西南,共计近三十府。
不仅仅如此,因为滇王起义,很多流寇趁机作乱,自称是追随滇王的义军,四处烧杀抢掠。和谢学凡之前见过面的大寇景山仙就是其中一个贼首,现在自称是景山侯。
更不妙的是,除了滇王之外的三位异姓王,岭南王,武威王,还有襄阳王三人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陛下几次三番用共商讨贼的名义召他们入京,他们却个个推脱。
这样一来,北境这边的战局就显得格外重要。就连平日里对北境一向不太重视的朝臣们,此时也个个祈祷北境千万不能有事。
一旦北境失守,金军从北方攻向金陵,滇王从南方进攻,内忧外患,腹背受敌,黎国江山就会立刻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谢学凡也站起了身,脸上带着笑。自从受伤之后他虽然再没有上过战场,可是一直在城墙指挥战斗。
金军的撤退,无疑给了谢学凡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让他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出去看看。”陈泰初笑道。
几人急匆匆地出了帅帐,只见周围的军士个个脸上带笑,欢呼雀跃。
曹睿广此时走了过来,身后带着好几个军士。这些军士脸上虽然带着疲色,可是眼中却满是兴奋。
见到陈泰初等人,曹睿广喜道:“大统领,金军退兵了。这几人都是斥候,今天眼见金军推入大定府的。”
那几个斥候显然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陈泰初和谢学凡,有些拘谨地行了个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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