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衡便满意地笑了,潋滟的波光深处是冰封的寒冰,“滋滋”冒着冰蓝寒气。

抬头笑看间,又是一片柔软春水。

见着曹婆子远了去,杜有衡这才红了眼看着闲,“奶娘可好?都是有衡儿以前不懂事,冤枉了奶娘,让奶娘受苦了。奶娘可怪我?”

闲忙忙摆手,“娘子说得哪里话?娘子年少里气盛也是有的。况娘子是奴奶大的孩儿,奴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呢?”

杜有衡便笑了,盈盈眼眶含着泪的笑,她若年少时那样的撒娇,“奶娘,我想吃你做的最拿手的蜜饯儿。”

“好好。”闲应着,转身只默默拭着眼角。

且说这赵娘子自回了自个儿的清水楼,只由着婆子替她卸了满头的钗环,“素日里倒是没看出那衡小娘子是个伶俐的!你看看,你看看,个三言两语间的,就把事情给四两拨千斤了去,偏偏我还无法反驳。”

见婆子替她抹了脸上的酒晕妆,渐次露出了苍白羸弱的面容,她静静看着镜中自个儿的容颜,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自眼角沁出,她温度冰冷的手指慢慢攀爬上了面颊,“姑姑,你说,若我死了,我那可怜的有兰儿该怎么办呢?”

婆子心疼地看着她,嗔怪,“娘子休得胡说。娘子这大好的年华,怎能就这么去了呢?”

她干枯苍老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肩膀,“这病算得什么,娘子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婆子是隐忍的,她用眼眶框着泪,以免泛滥成灾。

赵娘子且笑着,脸上的泪混着酒窝的笑,眼中的光黑亮,像是黑暗中的急行者,渴求无与伦比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