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在万花锦簇里长长叹了口气。

&ep;&ep;算了,谢逢殊心道,等明日再劝一劝那榆木脑袋,若是对方执意不愿出山,那就我自个儿去。等办完了事再厚着脸皮跑一趟西方诸天,请哪位佛祖发发善心,收了这个笨和尚,就当本仙君日行一善。

&ep;&ep;可自己从来没去过佛修地界,也没和诸佛打过交道,空有个凌衡仙君的名头,实际并无实权,也不知对方能不能卖自己面子。

&ep;&ep;谢逢殊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又靠在树间睡了一会儿,一晃便到了现在。已是晨曦时分,依旧不见人出来。

&ep;&ep;他拉不下脸再回法堂,百无聊赖地拉扯着花叶,一不留神力气大了点,拽下一朵万古春。

&ep;&ep;“……”

&ep;&ep;得,现在这树上只有一万九千七百一十六朵了。

&ep;&ep;谢逢殊有些心虚地四处望了望,正想着该如何毁尸灭迹,忽地听见了轻微的推门声。

&ep;&ep;谢逢殊丢了花翻身坐起,一下对上了树下绛尘的目光。

&ep;&ep;谢逢殊率先冲人一笑:“修者早啊。”

&ep;&ep;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见到谢逢殊,脚步一停,片刻之后才道:“我以为你走了。”

&ep;&ep;“哪能啊,”谢逢殊从树上跃下来,拍了拍衣袍,“我还没劝修者回心转意呢。”

&ep;&ep;绛尘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寺内走去。谢逢殊连忙跟上。

&ep;&ep;“修者在这山中不觉得无聊吗?

&ep;&ep;“修者于山中修行是修行,去人间修行不也是修行吗?

&ep;&ep;“天地广阔,修者要不再考虑考虑?”

&ep;&ep;谢逢殊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见对方毫不理睬地绕过他进了法堂,登时有些气结。他这人一冲动便言不过脑,站在院内中气十足地朝着法堂喊了一声:“和尚!”

&ep;&ep;法堂中的人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门外。

&ep;&ep;谢逢殊装了几天凌风傲骨的仙君,终于装不下去了。他也不进门,只站在门口看着法堂内的绛尘,大声问:“七百年还不得飞升,难道不觉得长吗?”

&ep;&ep;绛尘面色不改,只听着他往下说。谢逢殊见对方终于肯听自己讲话了,清咳一声道:“本仙君不才,一百年育灵,两百年化形,三百年便得道飞升,受封仙位。”

&ep;&ep;若是鸣珂在这儿,定会跳起来大声骂谢逢殊句不要脸,但谢逢殊面前的人是绛尘,听了这么一串面色依旧毫无波澜。

&ep;&ep;谢逢殊说完,清清嗓子接着道:“如今我既然遇到你,便是缘分,愿意指点一二,助你早登西方极乐。”

&ep;&ep;他对着绛尘一挑眉,压低了声音:“你不渡己不渡人,那本仙君渡一渡你,如何?”

&ep;&ep;绛尘此刻才开口:“如何渡?”

&ep;&ep;谢逢殊看着绛尘,一字一顿。

&ep;&ep;“修者与我一同出山寻回法器,我助修者飞升。”

&ep;&ep;谢逢殊说完,内外皆静。

&ep;&ep;此时天色还早,院中还有一点清晨的天光,法堂依旧有些昏暗。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院中,于一明一暗之间抬目相对。

&ep;&ep;绛尘于法堂内看向门外的谢逢殊,墙上三千神佛垂首,此刻他们是坚硬冰冷的石雕,发不出一点声音,空气里只有桌上长明灯灯芯燃烧的细微响动。

&ep;&ep;他与谢逢殊就在这样的寂静里对视了许久。

&ep;&ep;最后,绛尘道:“丢了什么法器?”

&ep;&ep;都到这个份上了,谢逢殊干脆地坦白:“星罗命盘。”

&ep;&ep;绛尘眉心微动。

&ep;&ep;谢逢殊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对方知晓命盘的用处。对仙家法器绛尘竟也清楚这件事,谢逢殊倒是不那么惊异了,只耐心等着对方回答。

&ep;&ep;绛尘沉默许久,不知在思考什么,最终道:“巫褚行踪诡秘,我亦久不入世,是否能寻到还未可知。”

&ep;&ep;这便是答应了。

&ep;&ep;谢逢殊大大松了口气,随即打蛇随棍上:“无妨,就当去碰个运气。修者打算何时动身?”

&ep;&ep;“……叫我法名便可。”绛尘大概是受不了谢逢殊一口修者一口法师,他道,“现在。”

&ep;&ep;谢逢殊下山时本就没有带什么其他的东西,等着绛尘收拾的当口,他终于忍不住凑到法堂的石壁前,大不敬地伸手敲了敲石雕,问:“难道这佛修每天都问?”

&ep;&ep;“嗯。”

&ep;&ep;“问了多久?”

&ep;&ep;“七百年。”

&ep;&ep;那岂不是从和尚开始修行就问?

&ep;&ep;谢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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