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被吸引了去,一手搭在了二楼栏杆上只望下瞧,只觉得往日在他跟前娇憨天真的小姑娘,忽的便像换了个人,脚下步子平稳持重,立在台前便成了一株出水莲,一颦一笑皆自天成。

&ep;&ep;一旁坐着的丛山已是轻声哼了起来,指节轻轻敲着膝头,每一下都正中板眼,轮廓分明的脸上透出几分闲适享受来。

&ep;&ep;薛延川眉头微蹙,冷冷瞥他一眼,虽没说什么,可心里却忽的有些不满,只觉得像是珍藏着的宝贝被人瞧见了一样,陡然生出一种危机感来。

&ep;&ep;丛山随着哼唱几句,往日常年混迹戏楼的日子便不由得涌出脑子里来,随着场下众人叫了一声好,便微微侧过身,笑着道:“这虞姬是真好,腔调透亮。”

&ep;&ep;薛延川哪里懂什么腔调不腔调,只觉着只要是林映棠,那当然是没有不好的地方了,便随着他的话说道:“她若早点学,只会比现在更好。”

&ep;&ep;“只要是吃这碗饭的,那多晚都不迟。”

&ep;&ep;薛延川静静听着,忽的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丛山,笑着道:“听说丛老板打算在淮城投资电影?”

&ep;&ep;丛山面上不动神色,“全国都时兴这个,我一个商人,当然是什么赚钱投什么了。”

&ep;&ep;“那正好,以后说不准还要请丛老板赏个面子,叫小棠也能在你的电影里露露脸。”

&ep;&ep;听这话,丛山蹙着眉朝他疑惑的看一眼,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原来薛延川竟是不懂林映棠的。

&ep;&ep;若是他真的懂,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ep;&ep;戏台上已一更鼓响,万籁俱静之下,虞姬举烛火出了帐,听着周围有楚歌声响,“谁家中撇的双亲在,朝朝暮暮盼儿回……”

&ep;&ep;丛山听得入了魂,眼前一闪,那帐中被叫起的霸王恍若换了张面容,正扶着那虞姬的胳膊,哀伤绝望的唱着“看来今日,就是你我分别之日啊……了!”

&ep;&ep;平城两月,不过眨眼便从谭奇伟换了薛延川,政府好似犹是那个政府,台上坐着的依旧歌舞升平,这满城的百姓却惊喜的像新开辟的天地。

&ep;&ep;可项羽也罢,刘邦也罢,任凭谁,也不会当真去管百姓死活的,这权利之上,莫不是万千骸骨。

&ep;&ep;丛山听着,唇角便溢出一丝冷笑来,台上的虞姬手持鸳鸯剑,舞出一段悲哀彻骨的剑花。

&ep;&ep;每一刺都配上凄婉的唱腔,像是要道尽这千年之前可歌可泣的一场悲伤来,丛山渐渐便觉眼前模糊,心里头堵了一些东西,拉扯的像是要拽着他往这底下拖去,可眼前又分明是清晰的。

&ep;&ep;于是他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娇弱的虞姬拔出剑来,横刀自刎。

&ep;&ep;她的身子软软的跌落在台上,丛山搁在膝头的指尖一顿,忽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的冲动。

&ep;&ep;冲上去做什么?去扶一个舞台上假死的戏子吗?

&ep;&ep;还是去抱起那给了他这一番思绪的人……

&ep;&ep;虞姬自刎,按照西方剧院改过的戏楼大幕缓缓拉起,满座儿叫好之声惊扰了万籁俱静的场地。

&ep;&ep;丛山微微低垂下眼睑,轻易便将眼底的思绪掩盖去了,再抬头,却见一旁的薛延川正靠在栏杆上鼓掌,眼中神采异动,眼底似是蕴着万千浓郁的情绪。

&ep;&ep;门外的范秘书悄悄推门进来,用吴侬软语的声调在他耳畔轻声说了几句,丛山便站起身来,同薛延川笑道:“家里来了电话,我就不陪着薛师长在这里了。”

&ep;&ep;薛延川正心里高兴,笑着应了一声,转头瞥见自己搁在桌子上的一个礼盒,心中又是一暖,礼盒旁边放了一束花,鲜红色的玫瑰,丝绸扎住了,格外精致显眼。

&ep;&ep;他提醒道:“这花是要送给楼老板的吗?可别忘了带走。”

&ep;&ep;丛山弯腰正将那花拿起,闻言瞥了薛延川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带着范秘书一道出了门。

&ep;&ep;薛延川眼下心情正好,并不理会丛山的傲慢,丛山一走,他便也坐不住了,拿起礼盒便往后台疾步走去。

&ep;&ep;后台里正吵吵嚷嚷着,下了戏的林映棠满面喜悦,她今晚格外满意,从方才戏迷的反馈中也不难看出,今晚这登台是成功的。

&ep;&ep;紧随其后进来的贺昀天也同样面上喜悦非常,他这段日子一直都刻意避讳着林映棠,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如以往一般自她身后揽住了肩头,激动道:“小棠,你可真行!真厉害!”

&ep;&ep;林映棠笑着也夸他几句,一时间后台里又热闹起来,恭贺声几乎要淹没了外头叫好。

&ep;&ep;可林映棠得视线却一直扫着后台的入口,她方才在台上的时候,瞧见了二楼的薛延川,眼下她心里满是高兴,只想着要在这一刻与薛延川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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