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一是被楼道的起床铃叫醒的,抓起枕边的电子表一看。

才六点半。

他对这个起床时间很不适应,几天前他还是个没有固定打卡时间的码农,一般九点钟起床。

刚回来前两天正好是周末,他都睡到自然醒,冷不丁要提早到六点半。

他从床上坐起来,望望阳台外面,天倒是大亮了,毕竟是六月。

转头一看,除了常年早起冠军、已经消失的寝室长陆博文,其他几个舍友听到铃声也陆续起床了。

林一睡眼惺忪地爬下床,到卫生间探头一看:

刘鹏飞在蹲着放大,萧浩成在旁边水池刷牙。

在桌子上收拾文具的张晓川还转头看他一眼,提醒道:

“排队啊,下一個是我。”

陈阳走过来拍拍他,往门外一指:“走吧,先去签到吧。”

临中早上是有晨跑的,从宿舍下楼右拐沿着学校围墙跑一个大圈,到操场上再沿塑胶跑道大半圈到北面的旗杆下。

有值周班的同学拿着班级点名册,来一个勾一个。

为了防止学生抄近道,每个转弯的路口都有学生会的干()事(zai)在盯着,胳膊上套个红袖标,写着“督导”两个字。

所以每天早上,临中学生最期待听到的广播内容是“今天有雨,晨跑取消”这八个字。

对了,陆博文那个货每天早起当然不是为了到教室背单词,而是为了逃晨跑。

只要赶在六点二十分督导上岗之前,直接从篮球场北面的通道溜到旗杆下,等值周班的同学到了就直接勾上。

上辈子林一经常跟老陆一起逃晨跑,现在他的作息时间暂时还跟不上。

松松垮垮地半溜达完,林一跟陈阳再上楼的时候,另外三人已经出去了。

两人麻利地洗漱一下,到食堂吃口早饭,又往教室赶早自习去了。

早读一般是《新概念英语》的第二册,或者是背单词,偶尔是古诗词。

林一始终觉得,古诗词比英语课文好背,不仅意境优美、印象深刻,而且抑扬顿挫、朗朗上口。

何况,中文看着就比英文亲切有木有?

林一无聊地发着呆,眼神没有焦点地看向后门外。

高一十四班在一楼,后门正对着校门口,可以清晰看到早上进校门的走读生。

“看谁呢?”老熊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暧昧地笑笑。

林一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把头朝向另一边的窗户继续放空。

年轻的男同学女同学来来往往,今天周一所有人都穿着短袖的夏季校服,散发出特有的朝气。

……

上午的前三节一定是主课,因为是学生注意力最集中,理解能力最强的黄金时段。

三节课之后是课间操,到操场上活动一下热热身。

后面两节课就相对好一些,可能会有政史地之类的副课,甚至是体育课。

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数着秒,他们的手表都是对着学校铃声的时间调过的。

12点整,下课铃声一响,离后门近的几个男生已经飞快拉开门跑了出去。

整栋楼都“咚”的一声,好像震了一下。

然后是密集的脚步声,上下四层楼,每层五个班级的同学都在争先恐后地往外飞奔,经过楼梯口到竹廊才汇聚到一起,他们只有一个方向——

食堂。

久违的“奔饭”场景让林一有点吃惊,比晨跑要卖力多了。

他才发现原来当年吃顿饭需要这么努力,难怪同学们历来喜欢把临中戏称为“饿中”。

讲台上的老师就很有经验了,她从容不迫地收拾好教案,还很负责任地说了声“下课”,尽管没人回应。

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林一和老熊来到食堂的时候,每个窗口的打饭队伍都排的老长。

临中三个年级的在读学生加起来大概两千号,都在中午这一个小时用餐,拥挤是当然的,特别是前半个小时。

所以珍惜时间的学霸一般会留在教室多学半个小时再过来,这样就能省下排队的时间。

有午睡习惯的就得赶第一波人潮,卡好时间掐着秒跑出来,还得腿脚快,才能在一楼的外卖窗口抢到一份桶装饭。

带回寝室扒完之后,还能睡个三四十分钟。

也有比较优雅的选择。

到食堂背面的小卖部,买一桶泡面,拿免费开水冲上,坐在门口的座位上等几分钟,这就属于“贵族待遇”了。

……

吃完饭回到教室,在课桌上趴了一会儿,下午的上课铃又开始了。

两节课过后是眼保健操。

周一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按照临中的习惯是选修课,不按行政班级而实行走班制授课,美其名曰发展个人兴趣。

因为不用考试不算成绩,大部分同学把它当做一个休闲项目放松大脑,像是大学里的“水课”。

上进的同学不会放过一分一秒,他们利用选修课来写作业。

林一记得这学期选的课好像叫作《古代英雄人物赏析》,他原本以为是个历史老师开的课,结果去了才发现是个语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