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晚,闵正扬没来拿书。

&ep;&ep;姜鲤高效率完成当天的学习任务,难得放纵一回,抱着名为《恶灵缠身》的恐怖小说看了几十页。

&ep;&ep;作者的文笔不错,她如同身临其境,浑身发毛,脊背生凉。

&ep;&ep;看得正认真时,忽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姜鲤吓得一激灵。

&ep;&ep;她拍拍胸口,起身开门。

&ep;&ep;门外站着爸爸和几个工友,说是要在家打会儿麻将,看场球赛。

&ep;&ep;姜鲤礼貌地挨个喊“叔叔”,从冰箱里取出半个冰镇西瓜,切成大小均匀的小方块。

&ep;&ep;菜刀刚磨过,一不小心蹭到指腹,划破个小口子。

&ep;&ep;她低嘶一声,简单消过毒,贴上创可贴,将西瓜装进果盘端到客厅。

&ep;&ep;“老姜好福气,有个这么懂事的闺女。”工友们争相夸赞。

&ep;&ep;“再懂事也是闺女,比不上小子。”爸爸故作不耐烦,语气里却透出几分得意,“不过,这孩子确实让我和她妈省心。”

&ep;&ep;他转向姜鲤,明知故问:“这次期末考试考了年级多少名来着?能进重点班是吧?”

&ep;&ep;姜鲤很配合爸爸,甚至有些享受这种被长辈们交口称赞的感觉,腼腆地笑道:“四十叁,勉强能进。爸爸和叔叔们先玩,我去接接妈妈。”

&ep;&ep;天色已经黑透,她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想起小说里的情节,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p;&ep;低声背诵着唯物主义的主要知识点,姜鲤拐进小巷,手指擦过砖墙,忽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ep;&ep;本来粘得很结实的创可贴无故掉落,还没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不少鲜血。

&ep;&ep;她皱着眉,借昏暗的月光吹了吹手指,惊奇地发现,血液正在快速消失。

&ep;&ep;像是掌心趴伏着一只透明的小兽,用力啜吸着,不过片刻,指腹上便干干净净。

&ep;&ep;姜鲤不信邪,用力揉揉眼睛,再看过去时,伤口边缘竟然微微发白。

&ep;&ep;她捏住指腹,有些惊慌地左右张望一圈,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ep;&ep;不知从哪里卷起一阵阴风,缠住她的双脚,跟上她的步伐。

&ep;&ep;平日里最多叁分钟就能通过的小巷,今天走了不下十分钟,依然看不到头。

&ep;&ep;她这是撞鬼了吗?

&ep;&ep;姜鲤的呼吸变乱,壮着胆子念了几句《金刚经》,终于害怕地跑了起来。

&ep;&ep;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惊慌失措地撞到一个黑影,吓得大叫一声。

&ep;&ep;“小鲤?”温柔的女声定住她的心神,“你怎么了?”

&ep;&ep;姜鲤头发散乱,脸色发白,紧紧抓住妈妈温热的手臂,找回主心骨,急促地喘息几声。

&ep;&ep;“没……没事。”她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了看,黑夜中渐渐涌起雾气,什么都看不分明,不由向妈妈靠得更近了些,“妈妈,以后早点儿关店,太晚不安全。”

&ep;&ep;是错觉吧?

&ep;&ep;她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ep;&ep;几乎是同一时间,沉焰从海边缓缓踱回去,身上残留着咸涩的潮气。

&ep;&ep;比较难得的是,平日里忙得见不到人的父母竟然都在家里。

&ep;&ep;“吃饭了吗?”中年女人素颜朝天,形象干练,推了推黑框细丝眼镜,示意他去餐厅落座,“一起吃点儿吧。”

&ep;&ep;沉焰面无表情地跟上她,看见不苟言笑的父亲正坐在主位回邮件。

&ep;&ep;他充分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既遗传他们的好相貌,又继承高智商。

&ep;&ep;不过,一家叁口,都是重度洁癖。

&ep;&ep;和女人几乎保持同一步调,将桌椅擦了又擦,沉焰与父母分坐于长餐桌的叁个方位,隔着遥远的距离,拿起健康又寡淡的叁明治,斯斯文文地吃了两口。

&ep;&ep;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出生,有些不可思议。

&ep;&ep;醉心于学术的父母,将真理当做自己唯一的爱人,吃住在单位,很少回家。

&ep;&ep;除去涉及家庭的重大决策,他们几乎没有交流。

&ep;&ep;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通过肮脏下流的有性生殖,将他孕育出来的呢?

&ep;&ep;没错,肮脏下流。

&ep;&ep;拥抱是全无必要的;亲热是不得体的;交配是动物之间原始又粗鲁的本能;体液交换、精卵结合,更是污秽至极。

&ep;&ep;沉焰坚定地这么认为。

&ep;&ep;“小焰,明天……我陪你去看医生吧。”女人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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