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驾鹤归西不就是死了,先生曾经教过我,披麻戴孝是何意思?是不是很威风?祖母,我也要披麻戴孝。”

&ep;&ep;原本一旁吃着糕点的谢锦安听胡姨娘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兴致。

&ep;&ep;谢锦安是谢府的小霸王,乔氏最小的儿子,整个人长得圆滚滚的,比起一旁的乔氏和谢锦芸的明艳,谢锦安的肤色和脸型随了胡老太太,这不就是祖传的嘛。

&ep;&ep;谢锦安在谢府从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胡老太太就差没上天给他摘星星了。

&ep;&ep;换作平日里,胡老太太定会如了他的意,可偏偏胡姨娘这话可是大忌,这是诅咒胡老太太,谢锦安更加不得了了,若是他披麻戴孝,谢成岂不是驾鹤归西。

&ep;&ep;一旁的陆妈妈顾不得礼节了,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了谢锦安的嘴,乔氏母女和胡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明就以的胡姨娘吓得把脖子缩了缩,生怕胡老太太发怒。

&ep;&ep;谢锦绣狠狠地看着苏无忧,仿佛一切都是苏无忧的错,唯有苏无忧低着头,旁人瞧不出她在想什么。

&ep;&ep;“陆妈妈,快把小少爷带下去。”

&ep;&ep;乔氏担心胡老太太迁怒谢锦安,急忙让陆妈妈将他带下去,谢锦安被陆妈妈拉着往屋子外走,谢锦安边挣扎边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披麻戴孝。”

&ep;&ep;“小少爷,老太太新得了几样新鲜玩意儿,老奴带你去看看。”陆妈妈半拖半哄,将谢锦安带走了。

&ep;&ep;胡老太太原本黑了三分的脸,此时已是全黑了。

&ep;&ep;屋子里顿时变得静悄悄的,原本缩着脖子的胡姨娘这会儿连头也不敢抬。

&ep;&ep;“祖母,姨娘方才是见三妹妹穿了这身衣裳,想出言点拨她几句,只是姨娘素来嘴拙,不会说些讨巧的话,还请祖母不要责怪姨娘。”

&ep;&ep;谢锦绣这会儿无论如何也不愿将过错安在胡姨娘的头上,于是这个屎盆子反手扣到了苏无忧的头上。

&ep;&ep;胡老太太死死盯着苏无忧,脸色铁青,恨不得给她来顿家法。

&ep;&ep;苏无忧往前走了好几步,直到离胡老太太不过几步之遥后,才停了下来。

&ep;&ep;“祖母,是锦墨不对。前几日祖母受了些惊吓,锦墨心底着急,偏偏又愚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好在菩萨面前替祖母求平安,求菩萨保佑。为表心诚,锦墨每日吃斋念佛,日夜替祖母祈祷,希望菩萨保佑祖母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ep;&ep;说到此处,苏无忧还不忘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很快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锦墨虽傻,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受祖母悉心教导,锦墨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怀。只是锦墨前几日在菩萨面前发过誓,要为祖母祈福一月,今日才不得不穿些素净的衣裳前来给祖母请安,让胡姨娘说了些不吉利的话。胡姨娘性子洒脱,素来大大咧咧惯了,还请祖母莫要责怪胡姨娘。”

&ep;&ep;苏无忧的话让胡老太太又把眼神投向了胡姨娘她们。

&ep;&ep;谢锦绣和胡姨娘一听,差点站起来指着苏无忧的鼻子大骂。苏无忧刚开始那几句话,听着像准备负荆请罪一般,谁知说到了最后,竟然说胡姨娘性子洒脱,大大咧咧。

&ep;&ep;性子洒脱?大大咧咧?整个谢府何人不知,胡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那些温顺又乖巧,低眉顺眼的人,洒脱在胡老太太眼中就不是啥好东西。

&ep;&ep;胡姨娘平日里虽爱掉书袋子,但她比谢锦绣心思深沉多了,眼见谢锦绣想站起来指着苏无忧的鼻子大骂,她急忙拉住了她,随后自个儿跪在了胡老太太的面前。

&ep;&ep;“姨妈,是美娘的不对,美娘方才见三小姐穿成这般,一时心急,这才说错了话。”胡姨娘几乎是趴在胡老太太的脚跟前,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当初美娘走投无路,是姨妈收留了美娘,美娘都铭记于心,心想姨妈是大慈大悲之人,将来定会长命百岁,只是美娘到底不似老爷那般会念书,这才说错了话。”

&ep;&ep;胡姨娘也开始卖惨了,苏无忧在心底嗤笑,这个胡姨娘倒是有几分本事,还知道卖惨。

&ep;&ep;胡姨娘有几斤几两,胡老太太心里门儿清,苏无忧的话,她并未怀疑,毕竟方才陆妈妈偷偷跟她说过,苏无忧的屋子里供奉了菩萨。

&ep;&ep;到底胡老太太还是偏袒胡姨娘,眼见分不出是非黑白,又不想就此算了,于是最后只罚了胡姨娘一月的月钱。

&ep;&ep;这对胡姨娘而言,是不痛不痒,她本就不指望着这点月钱,谢成私底下给她一些,再加上她哄胡老太太高兴了,胡老太太也给了她不少好处,胡姨娘母女俩在谢府过得也挺滋润的。

&ep;&ep;只是胡姨娘千算万算,没想到与不傻了苏无忧第一次碰面就留落了下风,她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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