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中境的将领也早便得到了救援的消息,右翼的夫诸原本就有些担心从从的冒进,一早亲率五万兵马右侧辅助,而左翼的飞鱼落后一步,他知道对手难缠,直接倾兵十万而出。邹吾在指挥的大帐中垂着眼睛,在沙盘上凌空划了几个圈,下令:“告诉那几个小将,围点打援。”

策略布局,这是统帅的指挥,可节奏压制,要靠各级将官一起配合。

酉时末,第二回合的作战盘开启,中境大地上,西南军各军主将开始了花式骂人!“娘卖比!狗操的!你倒是给老子冲啊!”“上上上!不要停!”“都他妈给老子往死里打,出了豁口统帅亲自砍了你!”

左翼飞鱼军陷入平陵,这一块看似辐射极大的地区,瞬息间西南军就已经调重兵汇聚,夫诸军被切割在沅岸,对上的是赫赫有名的陶老将军,至此西南军绕着永泽与璐水直接将他们困在包围圈中,暗夜,火把,白刃,鲜血,中境军这时才明白邹吾为什么把整个战线布得这么长,布得那么松散!他从最开始想的就不是对阵硬碰,他想的是三面聚拢包围!

“十则围之,西南军兵力与我相当,如何能围?!”

宽甸之中,火光冲天,逃出一命的从从被裨将狼狈地簇拥着,他的后勤支援已经部被切断,身边数千人也是兵源无着,陷入恐慌。

是啊,等而围之,如何能围?不大的兵力优势还能取胜方可见指挥者的功力,从从他的确是优秀的将军,可他遇错了对手,邹吾看他宛如俯视,长短性格看得分分明明,他此生虽不敢称每战必胜,但是失算的时候,实在无多。

挨挨挤挤的围拢阵势闪开一个缺口,平陵与沅岸,计漳与陶老,同时抬臂,长刀指天怒吼:“长弓手——”

“射!”

箭矢挟火,飞乱如瀑!

“三天。”

邹吾环胸撑着下巴,烛火下沉默地看着战略图上变幻的局势:“只要大家能坚持住头三天,等中境军随身粮饷一尽,我军可定胜局。”

一场大仗往往会拖延几个月半年甚至一年,但是往往定胜负只在几天几夜之间。

嗤嗤啷啷,三天激战,十八天对峙……

邻近的小县一连一个月炊烟不断,太足的蒸汽使得房梁上多年的尘埃也凝结着落下,女人们蒸馒头,热干菜,从早干到晚上,一个县供出一万人的军需补给,女人们干得咳嗽连连,围裙满是火洞,甚至有些睡倒在灶台,袖子燎着了火也不知道。

九月四日,辛涧闻听前线战局焦灼,立刻于东境就近调兵八万生力军支援,且传令提拔从从为兵马元帅,凡从战中境者升爵一级,以资勉励。

九月七日,胡十三奉辛鸾之命,沿合川北上截击东境援军,然而中境地形不比南境,他只困得援军两万人,其余六万仍然奋力冲出重围。

是时领兵主帅乃岑陆之子岑鞍,乃小蔡将军旧友,闻小蔡将军殉国,悲愤之下连冲敌阵,中境正值各军陷阵无法抽身之时,不想竟真让他一路横冲,就要于宽甸汇合!

九月十日深夜,邹吾得到斥候消息后不顾众人阻拦,提剑上马就要亲自带队压平骚动,他太清楚局面了,岑鞍这一支军队就像是牛的尾巴,如果没法抓住任由他们横冲直撞,整个战略布局都会被整个冲散,现在的大好阵地也有重新丢失的危险!

可他的胯下白马还没冲出营阵,前线再传讯息:从从亲手斩杀岑鞍,胁六万生力精锐与八千残部,屈膝投降。

长风沙土,皓月当空。

邹吾与众将听得此报,一时间,无所适从,面面相觑:东境由通城大举东渡十余万人,各个堪称精锐之师,可没有忠诚的队伍,他们到底是什么?

至此,辛涧、辛和、整个东境朝廷给予厚望的从从,无数朝臣废丹口孔雀而保举的从从,在被围困的区区第九天后,干干脆脆地投降了,辛涧及时送来的一纸任命,让他转手在辛鸾处卖出最高的价钱。

辛涧自食苦果的一天终于来了。

第十八天,北线夫诸多次组织反冲锋,只可惜永泽弄水,西南军半渡而击,便可力镇压,南线飞鱼待援无望,几次多路突围,然而西南军亦是无日无夜,为锁住战线,咬钢嚼铁。

鲜血如绳索,迸射出,抽打地面。

飞鱼部,夫诸部弹尽粮绝后仍宁死不屈,英勇反抗,第十九日,从从主动出面劝夫诸飞鱼投降,对中境仍有十余万将士们宣称,丹口孔雀孔南心早在他上任之前,就已经被辛涧秘密处死。

男儿到死心似铁,那一天,飞鱼部和夫诸部发起了最后的冲击,钢铁之躯,陷阵之志,每个人的脸上的血迹泪痕皆未干,各个怀抱着有死无生之心,向西南军发起了冲刺。然,他们的敌手也没有人懈怠,困乏之兵,无法对骁勇之士,结局没有意外,中境军,惨败。

二十日,儿郎们喘着气奄奄一息地坐在原地,主将们面如死灰,再无英风锐气,一动不动地看着包围圈外仍然严阵以待的西南军,心,也如死灰。

二十三日,昭帝闻听包中境军情状,良久,沉声道:“不必他们投降了,直接俘虏罢。”

中境一役,西南军四十三万对三十万,歼敌十二万,俘虏十八万,已方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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