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地也直接往外走。

最后谁胜谁负对他们都没有意义了,他们心口只有一团酸楚和另一团的愤怒。

甚至很多年后,让辛鸾自己回忆,他都想不明白那天他俩为什么要吵,他们退开了所有的扈从,就在落落孤寂深冷的宫墙下忽然对峙,辛襄在前面忽然转身,猛地来了一句,“我知道是你。”他走到他面前用力地扯开他的衣襟,把那块绿玉髓扯出来,“桃花雨,我知道是你。”

他的声音朦胧而细微,他在怪他,质问他,问他,“你插手做什么?场上有锣声为号令,我和他真有不妥有令官叫停比赛,你插手做什么?”

辛鸾被这当头质问轰得站都要站不稳,他一阵眩晕,轻声问:“什么叫我插手?令官敲了多少次锣!你们听了吗?”辛鸾的声音高了起来,他用力地扯他受伤的胳膊,伤口一挣,刚刚简略包扎起来的地方又开始往外冒血,他心口哆嗦着,放声道:“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没有人拦,你以为你伤的只有胳膊吗?”

辛襄像是感觉不到疼了一样,猛地大喝一声,“那也不用你管!”

辛鸾霎时白了脸孔,他哆嗦着,也用尽力地朝他嘶喊:“谁想管你!还不是怕你输!”

此话一落,辛襄像是猛地踩了一团雪,整个人都狠狠地倾斜了一下!

辛鸾的心也猛地一提,想上前扶住他。

可是辛襄却没有再看他,掉头转身就走。

刚才和樊邯的搏斗耗尽了辛襄所有的力气,现在他肢体发沉,左臂麻木,不断有甜腥的血从他的喉咙口往上涌,他不想这个时候和辛鸾吵架。身后的辛鸾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走,缀在五步远的后面,他不知道该去哪,他没什么骨气,只是想跟着他,害怕他忽然栽倒。

可是前面的人气冲冲地走了几步,又气冲冲地停下来。

他回头,用比刚刚还要恐怖的音量,暴声一喝,“你才输!”只三个字,他就像要把自己的心肺呕出来了一样,他赤红着眼睛看着这个从来懵三乍四、稀里糊涂的弟弟,咬牙切齿地重复:“你才输!……”

少年人的痛楚尖锐如刀,少年人的愤怒足以劈山填海。辛襄恨红了眼睛,大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辛鸾你自己问问自己,你什么地方如过我!凭什么?凭什么你像个丑角一样随便做点东西就有一堆人来叫好!凭什么你学这个不行,学那个不行,习武不行,习文也不行!到头来还是有一堆人给你叫好!”

辛襄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在他看来,辛鸾从来就不用努力,随随便便做点事情,就能得到他父亲的一句“我儿小事不明白,大事不糊涂!”可是他能得到什么?!他最期盼的东西,辛鸾从来都唾手可得!就在刚刚他父亲判他输的时候,他多想说大声喊一句“不要!”他想说他不会输,他还可以打!可是那两个字的仲裁出来的一刹那,他发现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自己那么悲凉,像个小丑,像个赌气的小孩,演了一场闹剧,闹到了无法收拾,所有人都要一起笑他!

辛鸾怎么能懂呢!他蠢兮兮的从来轻松自在!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因为他十几年不得回家,不能在父亲膝前尽孝!这个尊贵的太子拥有那么多,什么时候体会过他的困顿!

“你走!”辛襄大喊一声,狠狠将辛鸾推倒在雪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