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能猜出一点他的兴趣所在。

&ep;&ep;所以徐白的兴趣,也不是普通的兴趣。季衡心想道。

&ep;&ep;他问:“徐白,将来你也打算出国吗?”

&ep;&ep;这个问题把徐白难住。

&ep;&ep;她是想出国念书的,不过父亲反对,母亲赞同。

&ep;&ep;徐白的母亲是职业画家,她早年留学意大利,也曾经在荷兰见习,回国后又继承父业,专攻国画,风格融汇中西之长。

&ep;&ep;或许是因为走过这条路,所以当徐白表达意向时,母亲完全站在她这边。

&ep;&ep;而她的父亲恰恰相反,经常讲一些她没有听过的、所谓的“大人的道理”,比如“你年纪还小,出去容易吃亏”,又或者是“翻译是没有前途的工作”。

&ep;&ep;徐白久久不答话,谢平川替她解围道:“徐白初中都没毕业,你的问题问早了。”

&ep;&ep;季衡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转而问起了谢平川:“那你呢,谢平川,我忽然想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申请了哪些美国大学?”

&ep;&ep;谢平川仿佛一个谜团。

&ep;&ep;他说出来的话,就像没说一样:“我申请了喜欢的大学。”

&ep;&ep;徐白在一旁听着,虽然她也不知道谢平川的计划,但是她发自肺腑地希望,谢平川能申上他喜欢的学校。

&ep;&ep;可惜天不遂人愿。

&ep;&ep;那一年的十二月,下了一场初冬的雪。于是庭前有枯枝落叶,皑皑白雪,像是残积的柳絮,铺陈了一地新妆。

&ep;&ep;徐白穿过门外的走廊,绕向了后院的围墙。她戴着一条羊绒围巾,刚好遮住小半张脸,手上却没有手套——那是为了方便她敲门。

&ep;&ep;敲谢平川的门。

&ep;&ep;谢平川在家,家里却不止他一个人。

&ep;&ep;他的父母也回来了,三人齐聚在他的卧室。自从谢平川上了初中,这种盛况一年到头也没几次。

&ep;&ep;卧室的窗户半开,徐白就蹲在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她听到谢平川的母亲开口道:“你从小学开始学编程,我和你爸爸也支持你,你的编程水平高不代表你的能力强,只能说明我们愿意栽培你。”

&ep;&ep;谢平川不说话,他很安静地坐着。

&ep;&ep;母亲继续教育他:“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能眼高手低,好高骛远,选择学校的时候,看准了再申请。哈佛和麻省理工是你能尝试的吗?”

&ep;&ep;谢平川并未反驳,仍然保持一言不发。

&ep;&ep;他不仅申请了哈佛和麻省理工,他也申请了斯坦福和普林斯顿。

&ep;&ep;就在近期,他收到了回信。

&ep;&ep;全是拒信。

&ep;&ep;如果仅仅是这样,父母可能不会大动肝火。最让谢平川的父母失望的是,谢平川用来保底的两所学校,也都在昨天之前委婉拒绝了他。

&ep;&ep;保底学校,顾名思义,是那一批申请里、综合情况最差的学校。

&ep;&ep;对于谢平川的父母而言,他们的儿子一直是优秀的。自打谢平川上小学开始,他从没让父母操心过成绩,他天资聪颖,又相当努力。

&ep;&ep;然而眼下,这种优秀被全盘否定,曾经光辉闪耀的山巅,沦为了折戟沉沙之处。

&ep;&ep;错误酿成以后,大多数人想到的不是如何补救,而是先放一管马后炮——谢平川的父亲不能免俗,他说:“当初让你走中介,你也没听我们的。”

&ep;&ep;谢平川回答了父亲的话:“我自己的事,不用他们帮我做。找中介的结果不一定比现在好,申请竞争激烈,他们也没有十全把握。”

&ep;&ep;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其实非常好听,徐白平时很喜欢,此刻却很心疼。

&ep;&ep;她双手抱膝蹲在门外,看着积雪压在树梢上,如同覆了一层糖霜。她伸手推了一下树,那雪球便簌簌落下来,刚好砸在她的脑袋上。

&ep;&ep;谢平川的父亲问:“什么声音?”

&ep;&ep;谢平川距离窗户更近,他从座位上站起,走到窗前看了一眼。

&ep;&ep;明明瞧见了徐白,他却笑道:“是徐白家的那只猫。”

&ep;&ep;这一笑不要紧,他的母亲更气了。

&ep;&ep;母亲叹气道:“我和你爸培养你独立,不是让你无所顾忌,是让你心里有一杆尺子,知道衡量自己的行为。”

&ep;&ep;她问:“你被六所大学拒绝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ep;&ep;谢平川站在窗前道:“除了申请费和快递费,我们没有损失什么。”

&ep;&ep;他心想能笑出来,总比哭出来好,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的——他无意和父母争执,并且对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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