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就好了。”

&ep;&ep;徐白坐在他的床边,双手搭在膝头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ep;&ep;方才打电话的时候,谢平川坐到了床上。等徐白拿着体温计回来,她就很自然地给他盖上了被子,仿佛在照顾一个病号。

&ep;&ep;而当下的这一刻,谢平川伸直了一双长腿,背靠着他自己的枕头,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ep;&ep;他道:“小白,你十四岁了,马上就十五岁了。”

&ep;&ep;徐白还在等待谢平川回答“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乍一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徐白脱口而出道:“哥哥,你叫我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想吃什么呀。”

&ep;&ep;谢平川的耳根一下就红了。

&ep;&ep;为了缓解气氛,他打开电视,继续挑明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进我的房间。”

&ep;&ep;徐白没有听懂,她抱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沏好的感冒药。于是她端稳了杯子,轻声安慰谢平川:“为什么不能进你的房间,今天你感冒发烧了,我会照顾你的,你不要怕。”

&ep;&ep;她感觉玻璃杯不烫手了,就把感冒药递给谢平川:“你喝一点,应该不烫了。”

&ep;&ep;谢平川接过杯子。

&ep;&ep;果然不烫了。

&ep;&ep;他低头喝了一口,心中酝酿着措辞。徐白年纪虽小,待人却不设防,他有必要教会她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区别,否则等她班上的男生想入非非时,徐白就像羊入虎口一样。

&ep;&ep;是的,他知道那些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ep;&ep;谢平川决定从宇宙的发源讲起,从生物进化的角度引出性别的不同,当然这方面存在很多假说,他应该转述一些公认的……

&ep;&ep;他的思维被此时的电视声音打断。

&ep;&ep;谢平川的床正对着电视,而徐白又恰好坐在他的床边。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屏幕里冰雪消融,漫山遍野姹紫嫣红,旁白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

&ep;&ep;“配”字还没有说完,谢平川及时按下静音键。

&ep;&ep;然后他关掉了电视。

&ep;&ep;他以为自己反应敏捷,却听见徐白出声问道:“为什么你不继续看了?”

&ep;&ep;谢平川欲盖弥彰道:“我准备睡觉了。”

&ep;&ep;他披着一件外衣,只扣了两颗扣子,头发也有一点乱,与平时衣着整齐的风貌大不相同,颇有一种颓废的美感。徐白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他才好,她就点了一下头,然后给他掖好了被子。

&ep;&ep;“你有事就叫我,”徐白道,“我的手机是响铃模式。”

&ep;&ep;谢平川想起他的正事,在徐白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拉住了她的手。

&ep;&ep;谢平川的卧室极其整洁,实木地板纤尘不染——甚至干净到有些打滑,徐白被他这么一拉,脚底当即“呲溜”一声,整个人前倾着摔在了床上。

&ep;&ep;他的床单和被罩都是木棉质地,被子里夹着分外柔软的鹅绒,摔上去应该不会硌得慌。但是谢平川偏偏躺在床边,徐白栽倒的那一刻,刚好砸在了他的腿上。

&ep;&ep;一霎寂静。

&ep;&ep;直到她懵懂地抬起头,不明所以看着他。

&ep;&ep;“哥哥,你心情不好吗?”徐白试探地问道。

&ep;&ep;谢平川沉默不语,徐白就自问自答:“也难怪,你生病了,怎么会开心呢。”她重新爬起来,身影消失在门外:“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煮粥。”

&ep;&ep;雨后初晴,清晨天光灿好,院中一片草木浓绿,未因初秋霜降而凋零,如果侧耳细听,还能听见清脆的鸟啼。

&ep;&ep;但是谢平川没有闲情逸致。他走神望着外面的景色,因为感冒药带来的困乏,不久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ep;&ep;他再醒来时,将近中午。

&ep;&ep;徐白并不知道他醒了。她在自家厨房里熬粥——每当徐白感冒的时候,母亲就会给她煮粥,喝完了很快就好了。

&ep;&ep;她拿着一把刀,剃掉了红枣核,看着燕麦和小米相融,蒸腾出谷物的清香。

&ep;&ep;这是徐白第一次亲手熬粥,但她着实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就连火候都掌握得很好。唯一的问题在于,她可能煮多了一点,砂锅里装满了米粥,分量实在有些大。

&ep;&ep;几分钟以后,当谢平川衣着整齐地坐在客厅,思考中午要吃什么的时候,徐白端着一个砂锅出现了。

&ep;&ep;“给你的。”徐白欢快道。

&ep;&ep;砂锅太重,她快要端不动了。好在谢平川及时赶到,从徐白手里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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