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地哭求着,她想要冲上去帮裘致远灭火,被莫愁一道结界挡了回去。
&ep;&ep;“今日我杀你,成全的就是母亲这一世养育之恩。我留你魂魄在,你生前诸多恶行自有阎罗殿去审判。没让你魂飞魄散,是成全你放过裘致尧一马。”
&ep;&ep;妖异的烈火熊熊燃烧着,最终,裘致远团成了一只弯曲的虾米,一具焦炭一样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地上,残存的火星蹦跶了几下,终于熄灭了。
&ep;&ep;空荡荡的三清殿,又恢复了寂静。裘致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ep;&ep;尘归尘土归土,人类蝼蚁一般短暂的一生,却要把诸多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放在心头。
&ep;&ep;一念起,一念执,伤人又伤己。
&ep;&ep;星阑被苏剌弄晕之后,到此时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搜寻谢清明的踪迹,目光略过地上的几具尸体,又扫过那布囊一般长着翅膀的怪物,神色黯然,“莫姑娘,我家公子找到了么?”
&ep;&ep;莫愁正欲回话,只觉得头顶的灰尘扑簌簌地掉落下来。莫愁凝神,神色堪忧地眄了一眼熟睡的谢清明,又望向门外,“苏剌为什么还没回来?”
&ep;&ep;就在这时,从地面上传来的一阵剧烈的颤动震得本就残破的墙壁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山野里传来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屋里角落里藏的耗子抱头乱窜。
&ep;&ep;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道观外的河水突然猛涨,转瞬间漫过河岸,裹挟着黑黢黢的戾气与仇怨,翻滚奔腾地冲垮了道观的外墙,直杀到三清殿外。
&ep;&ep;莫愁凝神挥手,一道水雾一般的结界将一众人等笼在其内,她看着神色惊诧的裘致尧,“我去想办法接苏剌回来,你辛苦些,保护好他们。切记,到了必须要取舍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妙真的尸体,舍了清明。”
&ep;&ep;层层黑云遮天蔽日,阴翳成为了宇宙的主宰,压抑得人快要喘不上气来。巴掌大的一块小天地,在风雨飘摇的世界面前,显得那么势单力薄。
&ep;&ep;波涛汹涌的巨浪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透明的结界,每一次冲击都仿佛都夹杂着厉鬼尖酸而恐怖的笑意,誓将偏安一隅的人们生吞活剥。
&ep;&ep;水流声,浪涛声,鬼笑声,撞击声……裘致尧狠命地摇了摇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舍了谁?舍了谢清明?你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这会让我舍了他保一具尸体?”
&ep;&ep;莫愁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重重地点了点头,“按我说的做,没时间了。”
&ep;&ep;言罢,手中凭空幻化一团雾气,小心翼翼地递给裘致尧,“拿着,若结界破了,它可以保你们片刻。我接了苏剌便回来,不会耽搁……”
&ep;&ep;莫愁的话还没说完,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尤为突出地盖住了混杂在一起的诸多声音,只听得苏剌那唱戏一般爽亮的嗓子高喊道,“啊!啊!啊!快闪开啊!”
&ep;&ep;莫愁一众定睛一看,只见得一个巨大的……瓢,真的是瓢,载着苏剌,乘风破浪地顺流而下。
&ep;&ep;突然巨浪如出海之龙一般直冲九霄,卷起万丈高的水幕。风口浪尖的巨瓢被冲得老高,又在一瞬间,一泻千里。
&ep;&ep;隐约间只见巨瓢上的苏剌和另外一个人死死地拽住瓢沿,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苏剌修行百年,可萨满出马从来不讲究冯虚御风,也不讲究飘然升仙,她……恐高啊!
&ep;&ep;巨大的落差让苏剌的心脏都吐到嗓子眼了,她一面凝聚真元护住心神,一面发现根本没用,飞流直下地冲了下来。
&ep;&ep;莫愁调动真元,冲出结界,于风吹雨打之间杀出一条光亮耀眼的路,电光火石之间,狠狠地托住了那势不可挡的巨瓢,猛然间切开了万重巨浪。
&ep;&ep;苏剌还没回过神,便被莫愁拽进了结界里。她依然睁不开眼睛,双腿打颤。莫愁看向旁边既狼狈又湿漉漉的人,披头散发的,一时间都辨不得面目。
&ep;&ep;半晌,莫愁才释然一笑,“劳烦先生这么多年来暗中照料了,先生还打过我三巴掌呢,日后啊,我得讨回来。”
&ep;&ep;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次三番救莫愁的老乞丐。
&ep;&ep;老乞丐不羁地撩起一头湿发,毫不顾忌地甩了甩,淋了裘致尧一头一脸。他笑道,“当年女娲丫头把打入轮回的你们交于我保护,我欣然答应了。后来千回百世的,记忆就出现了空白。好在当初我聪明,把你们三人的故事写进了书里,流传于世。每每读到那个故事,我就会想起我要找到你,唤醒你。至于怎么唤醒,何时唤醒,醒来做什么,老夫就记不清啦。”
&ep;&ep;莫愁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如今我醒了,看样子,先生也醒了。”
&ep;&ep;老乞丐释然地挥挥手,“庄某无才,没什么用啦。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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