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它是不是坏了。不知怎的便想到了大学时宿舍里有位谈恋爱的女生,等男朋友电话时,也是这样的百爪挠心。

&ep;&ep;正乐不可支,忽听见开门的声音。谭如意怔了一下,心道莫非沈自酌提前回来了?她喜出望外,立即起身奔过去将门打开,然而门开的一瞬间,却立时僵在原地。

&ep;&ep;门外站着邹俪。她手里的钥匙还插.在锁孔里,见谭如意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开门前不先问问是谁?要是小偷怎么办?”

&ep;&ep;谭如意万没想到邹俪竟会这时候突然出现,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她张了张口,立即侧身请她进来,又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干净的女士凉拖。

&ep;&ep;邹俪换了鞋,似女王视察似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她虽有沈自酌公寓的备用钥匙,但来得也不多。虽次数寥寥,但今次过来,能明显觉察出整套房子有了变化。无论是摆在阳台的绿植,晾晒在阳光下的长裙,还是沙发上几只颜色鲜艳的抱枕……整个空间原本是整洁硬朗的,如今由于这几抹色彩的加入,显出几分属于女性的柔软。

&ep;&ep;邹俪脚步虽时不时停顿,却全程一言不发。谭如意跟在她身后,惴惴不安。她不知道邹俪此行的意图,自然也不敢贸然开口。

&ep;&ep;好在邹俪转了一圈以后就到沙发上坐下了,谭如意立即给她沏了一杯茶。她心慌意乱,倒开水时差点烫了手。她将茶搁到邹俪面前的茶几上,勉强笑了笑说:“阿姨,请用茶。”

&ep;&ep;谭如意对邹俪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几个月前家宴之后对她说的那番话上。那时本想着与沈自酌相敬如宾即可,但如今既假戏成真,她就得敬邹俪是沈自酌的母亲。

&ep;&ep;邹俪往茶杯里瞥了一眼,“这闻着像是铁观音?”

&ep;&ep;“是。”谭如意局促答道。

&ep;&ep;“茶叶看着倒是上乘,可也不该是这么个泡法啊。”

&ep;&ep;谭如意顿觉难堪,没有作声。

&ep;&ep;“天热,就不喝这热茶了,帮我倒杯冰水吧。”

&ep;&ep;冰水递到手边,邹俪只浅浅喝了一口,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ep;&ep;谭如意依言坐过去,手指绞作一团,只觉得自己坐的哪里是真皮的沙发,分明是针毡火坑。

&ep;&ep;邹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似有几分疲意,“事儿我都听自酌大嫂说了。”

&ep;&ep;谭如意怔了一下,垂下目光。

&ep;&ep;“我是有些小看你了,没想到这么有本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ep;&ep;谭如意心里怒火暗生,但只攥紧了手指,没吭声。

&ep;&ep;“我过来也不是想为难你,就问你一句话,你是真打算同自酌领证?”这一句反问,却似藏了无数的机锋。既像是嘲讽,又像在表达她的匪夷所思。

&ep;&ep;“是沈先生先提出来的。”

&ep;&ep;“那你的?”邹俪立即追问,“你的意思是?”

&ep;&ep;“我当然跟沈先生想法一致。”

&ep;&ep;邹俪一时没说话了,只拿那极为淡漠的目光打量着她,半晌,她复又开口,“如意,你不用存什么‘以身相许’的心理,屈屈二十万,沈家还是拿得出手的。这二十万,我们原本也是不打算同你计较的,只当是照顾爷爷的辛苦费。可婚姻是人生大事,不是两个人关在屋子里一合计就行的。”

&ep;&ep;谭如意低头看着手指,“可是阿姨,结婚本就是两个人的事。”

&ep;&ep;邹俪笑了笑,这笑意却未达眼睛,“你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事。结婚看似是两个人的事,其实是两个家庭的事。我原就是不同意自酌大哥和大嫂的那门婚事,果不其然……好在自酌大嫂还算顾念沈家,这事儿如果不是她跟我说,你跟自酌是不是就打算悄无声息地把生米煮成熟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