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夏岚倒显出一副失望的神情,“我还以为你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呢。”

&ep;&ep;谭如意一时没说话,电梯到了夏岚住的楼层,她跟着出了电梯,方才开口:“昨天沈先生喝醉了,是唐舒颜送她回来的。”

&ep;&ep;夏岚一惊,“她是不是说了什么?我就说这人看起来哪里像是会善罢甘休的,简直防不胜防。”

&ep;&ep;谭如意将唐舒颜的话复述了一遍,夏岚听了只差骂娘,“你别听她胡说,沈自酌但凡对她有一丁点的意思,也不至于两人耗了十年,还没丝毫进展。”

&ep;&ep;“可她并不是第一次来沈先生的公寓……”

&ep;&ep;“这我不清楚,但一个人来是来,一群朋友一起来也是来。沈自酌这样的人,未尝不知道瓜田李下。”

&ep;&ep;谭如意仍有疑虑,“夏岚,你说……唐舒颜和沈先生有没有……那个……”

&ep;&ep;夏岚笑了一下,“绝对没有,要真有,早拿出来炫耀给你致命一击了。”她静了一会儿,“那你听了这些话,怎么做的?”

&ep;&ep;“我……”谭如意抬头看了看夏岚,又立即移开目光,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我早上的时候,打算付他房租……”

&ep;&ep;夏岚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你……唐舒颜说那些话摆明了让你自乱阵脚,你也真听话,自觉地往她挖好的陷阱里跳。”

&ep;&ep;谭如意咬了咬唇,脸上显出几分难堪,“我总觉得,要是这笔钱不清不楚,我跟沈先生的关系,也会不清不楚。”

&ep;&ep;夏岚笑起来,“傻不傻,男女关系要的就是不清不楚。真一笔一笔算清楚了,就是唐舒颜和沈自酌那样了。”

&ep;&ep;谭如意没吭声。

&ep;&ep;“你心里怎么想的,沈自酌会怎么想,其实我都很清楚,你自己也很清楚。可你要是想跟沈自酌把关系发展下去,现在就不是提钱的时机。很多事,一提钱就伤感情了。”

&ep;&ep;谭如意只低头看着脚下,夏岚看了她一眼,“就看你自己想怎么做。沈自酌是良配不假,可要是你自己都不坚定,我就更不好违心说什么了。”她顿了顿,“其实有时候,男人就像长在高枝上的果子,你够不着,可以跳起来;跳起来还够不着,那就不妨架个梯子;架梯子都够不着,那就连根挖起来,栽到自己庭院里。”

&ep;&ep;谭如意细细咀嚼她的话,却越想越乱。

&ep;&ep;夏岚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按了电梯下行的按钮,“好了,先回去吧——对了,你有没有沈自酌的电话号码。”

&ep;&ep;谭如意抬眼看她,“你是不是想……”

&ep;&ep;“你放心,你俩的事我绝对不插手,顶多有时候顺手推一把。我要他号码有别的用。”

&ep;&ep;谭如意这才掏出手机,将号码发给了夏岚。

&ep;&ep;到了楼下,开门之前,谭如意朝着走廊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牛角样的月亮悬在对面的楼顶上,起了层毛边,月光溶溶,也像是浸了水。

&ep;&ep;她叹了口气,心说沈自酌哪里是高枝上的果子,分明是眼前的这轮月亮。你看得到,你沐浴在他的光芒之中,但你即便跳起来,即便搭梯子,他仍然悬挂在那里,摸不到也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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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谭如意隐约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特别晚上一个人面对一桌子菜,而对面座位是空着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一瞬间跌至谷底,仿佛回到了刚“结婚”的那个时期。

&ep;&ep;谭如意觉得自己并不那么在意,这事儿本该如此。但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却一点一点沉淀,巨石似的压在心里。她直觉自己应当同沈自酌倒个歉,但话到了嘴边,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ep;&ep;一个人要是一直吃不饱,倒也无妨;可你让他吃了一段时间的美食珍馐,又忽然断了他的粮,这滋味才格外难捱。

&ep;&ep;这样焦虑犹豫着,日子一天一天往后,一晃就是两周。

&ep;&ep;周五傍晚,谭如意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家,一打开门忽见沙发上正站着一个小胖子。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沈自酌恰巧从卧室出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晚上出去吃饭。”

&ep;&ep;正捏着遥控器站在沙发上的小胖子转过来看了谭如意一眼,又仰高了头转回去了。

&ep;&ep;“子轩,把电视关了,书包收好。”

&ep;&ep;谭如意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胖得脖子都找不见的男孩儿,就是沈老太太一直提及的沈子轩。想来今天晚上的聚餐,就是跟沈自酌大嫂一家了。

&ep;&ep;谭如意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打算去浴室洗把脸,沈子轩尖细的声音忽然叫起来,“哈哈哈二叔你快看谭如意的衣服,这什么颜色啊,我家保姆都比她穿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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