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后一句说完,“……沈先生你,也是要真正结婚的。”

&ep;&ep;话音刚落,沈自酌忽探身过来,伸出手指捏着她的下颔将她脑袋抬起来。谭如意吓得呼吸一滞,注视着沈自酌近在咫尺的眼睛,嗓子口发干,说不出话。呼吸间全是沈自酌身上清淡的气息,她下意识往后躲,然而沈自酌的手掌忽绕到后面,将她后脑勺掌住了,紧接着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仿佛耳语,灼热的呼吸拂在自己脸上,“别动。”

&ep;&ep;雨水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玻璃将外面的滂沱肆意同车内的暗流涌动隔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谭如意睫毛颤了颤,又颤了颤,许久之后,终于确认,沈自酌真的是在吻她。

&ep;&ep;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此刻的感受。她极力去思索当时在婚宴上那个乏善可陈的吻,此刻正在吻她的,和那时的人,真的是同一个吗?

&ep;&ep;谭如意身体轻颤,头上沈自酌的外套掉落下去。她没有半分力气,像是溺水之人,迫切需要攥住些东西,便凭着本能,伸手抓住了沈自酌的领带。这一下,却将沈自酌拉得离自己更近。沈自酌温热的手掌紧紧捏着她的腰,用了十分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捏碎,再重塑骨肉。谭如意呼吸全滞在喉间,心脏满涨似得疼起来,有种濒临窒息的错觉。

&ep;&ep;许久之后,沈自酌终于放开了她。他退开寸许,看着她盈着水光的双眼,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烧红的脸颊。呼吸不稳,连带着声音也跟着失了平日的冷静,“这些话,以后别说了。”

&ep;&ep;谭如意心里忽涌出无限的委屈,仿佛自己筑了半日的防御工事,让不按常理出牌的敌人,一秒钟给拆得片甲不留。

&ep;&ep;“沈先生你……为什么……”谭如意问不出来,心脏兀自猛跳不停,便如窗外激烈不歇的雨势。

&ep;&ep;沈自酌闻言动作一顿,静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ep;&ep;谭如意见他不回答,心里生出一阵被冒犯的愤怒,隐隐约约烧灼起来。

&ep;&ep;过了许久,沈自酌终于开口,“这些话,以后别说了。我们就按现在这样。”

&ep;&ep;这样是怎样?

&ep;&ep;谭如意咬紧牙关,因为方才这一个吻而生出的绮思幻想一瞬间消退得一干二净,又对竟会心存妄想的自己心生唾弃,“沈先生,你要干涉我吗?那我是不是也能干涉你跟其他人的交往?”

&ep;&ep;沈自酌静了一瞬,“可以。”

&ep;&ep;谭如意彻底不明白了,心里的愤怒、自厌和难受一时翻涌起来,“沈先生,你能不能把话讲清楚。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我第一次……”她耻于开口,还是咽了下去,“我也没说错,今后两讫,我终归是要结婚的。我……你别来招惹我。”她声音渐低,别过脸避开沈自酌的注视。

&ep;&ep;沉默了许久,就在谭如意以为这个话题即将无疾而终之时,沈自酌终于开口,望着她,目光认真,声音仍是低沉,混合着雨声,“我可能喜欢你。”

&ep;&ep;谭如意吓得涌上眼眶的眼泪瞬间退回去了,转过来呆愣着看着沈自酌。

&ep;&ep;“所以,以后别说这些话了,听着难受。”

&ep;&ep;☆、第21章同居(01)

&ep;&ep;谭如意沉默良久,心里闪过千万个念头,最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笑了笑,“那沈先生你今后也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听着难受。”

&ep;&ep;在被怂恿着“哪个少女不怀.春”的大学时期,谭如意并非没有对谁心生倾慕。她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与对外汉语专业有几门课重叠。一起上课次数多了,认识了对外汉语系的一个男生,名叫裴宁。细数起来,他应该算是谭如意长到近二十岁,第一个称得上是“喜欢”的对象。

&ep;&ep;裴宁身上没有一些学这专业的男生会有的酸腐、愤世嫉俗等缺点,难得的行事稳妥,又谦虚平和。院里有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对裴宁格外的青眼有加。本科毕业之后,裴宁申请了英国的一所名校,毕业后下落何处,谭如意却是不清楚了。

&ep;&ep;在阴盛阳衰的师范学校,男生本就是稀缺资源,何况裴宁这样的男生。据说裴宁会上师范大学是因为高考估分失误,为求稳妥,是以走了提前批。追求裴宁的女生能从学校南门排到学校北门,谭如意并未抱有太多幻想。但虽教生活打磨得性格粗粝,到底是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纪,私底下,谭如意写过不少语焉不详的抒情诗。

&ep;&ep;写在一个墨绿色硬壳的笔记本上,里面记着许多谭如意偶尔生发的灵感或者句不成篇的感概。半年之后,因为一次随机分配组员的小组作业,谭如意恰巧跟裴宁分到了一组。这门课的老师便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小组四人未敢有半点马虎,有时间便凑在一起找资料,交流心得。

&ep;&ep;状况发生在结课聚餐的那天。大家一起去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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