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不是因为害怕周林跟踪过来,是因为怕他记恨汤小年而试图伤害她。

这人喝酒前后反差巨大,谁也说不准哪天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闹市区人多,想来周林不敢贸然追过来,但汤君赫还是卯足了劲地一直朝前跑,跑了两站公交路线,跑到了稍显僻静的住宅区。

杨成川后来搬到的这个住宅区,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一片绿树浓荫将不远处的喧闹声隔绝得严严实实,绕着绿化带一拐过来,就仿佛拐到了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但因为此地不属于公共交通的地界,来往路过的行人并不太多,一进入夜晚,方圆几百米更是杳无人迹,只有闲散巡逻的片警和间或出入的高级轿车偶尔经过。

汤君赫一路跑进了楼道,电梯恰好落在一层,他按了开门键,走进去点了楼层,然后倚着电梯侧壁喘气,刚刚跑得太急,他感觉微微有些岔气。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然后又被人按开了,接着闪进来一个高他半头的身影。

***

杨煊是骑车回来的,一拐进通往小区门口的那他僻静小路,就看到汤君赫在前面拔腿狂奔,一路跑进了小区,那样子像是身后有谁在追他似的。

杨煊忍不住骑着车回头看了一眼——连个人渣也没有。

他觉得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着实变得有些奇怪,几次见他,都像容易受惊的兔子。上课的时候,也时常能感觉到从他的方向投过来的目光,虽然总是装作无意,但那种目光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杨煊把车停到楼道,随手抓了抓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的头发,一边锁车一边想,在看什么?他对我很好奇?

还差几步,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上,杨煊快步朝前跑了两步,眼疾手快地戳了一下开门键,然后闪身走进去。

他看到汤君赫正倚墙大喘着气,嘴唇微微张着,看上去有些干燥。

见他进来,汤君赫反应过度似的,立刻闭紧了嘴,从电梯墙上直起身,有些不自在地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但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即使刻意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电梯间也清晰可闻。

等待电梯门关上的时间着实有些长,杨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汤君赫,然后开了口:“小区门口有人在找你。”

汤君赫低垂着的目光瞬间抬了起来,落到他脸上,又是受惊一般的反应:“谁?”

杨煊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别具深意地盯着他:“这个问题,好像应该是我问你。”

汤君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没作声,目光看上去有些飘忽,不知该落到哪里似的。

电梯门关上了,这次再没人进来。杨煊屈起手指敲了敲身后金属质感的电梯墙:“听人说,他是你……”他故意停顿,等着汤君赫的反应。

那道目光果然又落回到他脸上,杨煊满意地慢悠悠说出那三个字:“男朋友。”

他看到那个拳头又攥紧了——还真是容易受惊又容易被惹怒啊,杨煊想,也许冯博那个提议也不错,把烟喷在他脸上,他会是什么反应,真的还挺让人好奇的。

不止喷在脸上,还有眼睛上,那只眼睛睁大的时候,总让他想起小时候那双黑玛瑙似的眼睛。他不喜欢这个联想。

也许眯起来会更好一点,杨煊打量着他想。

“逗你的。”杨煊又笑了,这次嘴角扯起的幅度大了一些。那只攥紧的拳头还是没松开,像是气急了,连刚刚清晰可闻的喘息声都不见了。

看来不是男朋友,杨煊想,想来也不会是。

电梯上升得很快,门又开了,杨煊先一步走出去。汤君赫跟在他后面,悄悄松开了拳头。

他闻到杨煊身上的味道,辨认出他今天没抽烟——原来那种很好闻的味道跟烟的品牌无关,汤君赫这么想着,默默打消了去买同种烟的打算。

走在杨煊身后,他才敢坦然地抬起目光,看着杨煊的背影。

不敢直视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心虚。自打那次梦遗之后,他不止一次梦到杨煊,每周五周林过来跟踪他,当晚他都会无一例外地梦到杨煊。梦到杨煊把他逼到墙根,困着他,下身有很硬的东西抵着他,温热的带着烟草味的鼻息喷到他脸上。梦到杨煊对着他的脸,把白色的烟雾喷到他的眼睛上,梦里他眯了眯眼睛。

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在梦里他也经历了从竭力挣脱到放弃抵抗。

他的青春期来势汹汹,完无法克制这种梦境的出现,以及一次又一次梦遗的发生。

也许我真的和周林是一样的人……每次从梦遗中醒过来的时候,汤君赫都会盯着眼前的黑暗这么想。

***

五月初某个工作日的晚上,杨成川突然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上次说那个周林,我派人去他们学校查了查,倒是查出来了一些东西,估计下个周,学校那边就会让他走人了。”

“查出什么了?”汤小年停下筷子,问他。

“一些家长的投诉。”杨成川顾忌着自己的小儿子在饭桌上,怕这些消息会给他带来心里阴影,便说得有些隐晦。

没想到汤君赫突然主动抬头跟他说话:“是查出他侵犯过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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