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投胎了,我的仇还没有报呐!”
&ep;&ep;白敏中最后落笔之时,小黄不是很高兴地咒骂着明安,没料下一瞬,白敏中抬头,便见明安已经出现在了小黄身后。
&ep;&ep;小黄嘀嘀咕咕不停,陡然间似乎察觉到什么,蓦地往后一看,直接吓个半死,立即躲到了白敏中身后。
&ep;&ep;白敏中则看了一眼已经变成魂魄的明安,再低头看看自己所画的符。
&ep;&ep;呃,他的魂魄居然没有消失掉?
&ep;&ep;明安似是看穿了她的疑问,只道:“帮你最后一程,之后你再添上一笔我就会消失的。”
&ep;&ep;白敏中没有多说话,连忙收起册子炭笔,恢复端端正正的坐姿。
&ep;&ep;车内有妖灵有鬼魂有活人,分明这样热闹,落在叶代均眼里,却是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有些奇怪白敏中的举动,但也未怀疑太多,毕竟术士一类,举止奇怪算是正常。
&ep;&ep;他们的马车在驶向皇宫的同时,长平已经进了宫。由于身份极其特殊,又有腰牌在手,长平在宫内几乎畅行无阻。冷冽的月光掠过她瘦削白皙到病态的脸,看着令人害怕。
&ep;&ep;没有人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她一身黑衣空手而来,眼眸里空洞又可怖。
&ep;&ep;内侍匆匆忙忙赶在她之前去禀告皇帝,皇帝却没有表示见或者不见。
&ep;&ep;已经病重到无法起身的皇帝,此刻躺在软榻之上,偏头看着悬在对面墙上的那幅《东山》。那幅画似乎带着强大的魔力,无时无刻都在吸引他进去。他似乎去过很多回,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ep;&ep;内侍摇了摇头,叹口气出去了。长平气势汹汹而来,内侍为皇帝龙体考虑,则将其挡在了外头:“陛□体不适,请郡主明日再来罢。”
&ep;&ep;长平眼神狠戾,那是被怨灵们折磨得快要失去理智的眸光。而此时,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依旧一身白衣的卢菡。
&ep;&ep;卢菡竟猜不透她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她这模样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便紧随而至。
&ep;&ep;没料,这一走,就到了那个人的寝宫。
&ep;&ep;多年不见,再相逢居然是这样的景况。生死两隔,再无话可说。
&ep;&ep;长平不知哪儿来的气力,忽然就推开了挡在门口的内侍,旁边的侍卫上前拦她,竟被那出奇的力气给推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ep;&ep;长平大步走进去,一直走到御榻前,这才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与昔日判若两人的皇帝。她忽然笑起来,一把扯开那人身上的锦被:“知道什么叫报复吗?”
&ep;&ep;跟着进去的卢菡,想要阻止长平,可她眼下无人帮忙,身为一介魂魄,居然什么也做不到……
&ep;&ep;她无力地挡在他榻前,长平却能够恣意穿过她的身体,逼近那个人。
&ep;&ep;长平到底要做什么?!
&ep;&ep;榻上的人忽咳嗽起来,声音嘶哑:“长平……你做什么?”
&ep;&ep;长平冷笑起来:“我想做什么?我被怨鬼逼疯了!知道那怨鬼是谁吗?”
&ep;&ep;榻上的人慢慢撑起双臂坐起来,神情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不要说胡话了……有事明日、再议罢。”
&ep;&ep;长平瞧他这样,眼里居然冒出快意又丧心病狂的喜悦来:“你变成这个样子,也是被怨鬼折腾了罢?”她失心疯般地环视四周,忽然大笑道:“这个屋子里,肯定都是怨鬼,满满的都是……肯定是的……你做了那么多灭绝人性的事,害过的命比我踩死的蝼蚁还多,你……你这是罪有应得啊……老天真是开眼,让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废人!”
&ep;&ep;她笑声不止,在这清寂的夜晚听起来格外吓人。
&ep;&ep;她越发逼近皇帝,卢菡无力地一次次去挡,却都于事无补。
&ep;&ep;“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来。身体尚且虚弱的皇帝,似乎是想打清醒眼前的疯女人。
&ep;&ep;然这一巴掌实在太没有力道,扇过去只让长平的理智更模糊。
&ep;&ep;她的笑声愈发可怖起来,盯着皇帝道:“都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动手杀人!”
&ep;&ep;言罢她忽然平静下来,直起身,在原地慢慢地转了一圈:“卢菡,你肯定在这里,你给我听好了,你报复我根本没有意义!”她伸手忽地一指,直直指向坐在榻上的那个人:“是他!你应该报复应该逼疯的人,是他!你日日夜夜折磨我实在是找错了人,不留痕迹地杀掉你,完全是他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