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孝严一头叩地:“陛下,确实有些孤本,不过当时府衙兵士进攻院落,打的太激烈了,当时为了震慑山魈,箭头全是粹了火的,藏书的屋子已经毁于战火,烧掉了。”
&ep;&ep;诚德皇帝根本不信,他耐心有些失去了,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中走了几圈,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压着性子说道:“岳爱卿,毕竟事情过去的久了,你今晚就留在南苑好好的想一想,那些孤本还有没有?”
&ep;&ep;诚德拍拍他的肩膀,觉得人总是会识相的:“如果没有了,你就在脑子里回忆一下,年轻人聪明,也许就能记住了呢。”
&ep;&ep;天牢里水滴滴滴答答,孝严这个地方也常来,虽然不归属大理寺,可是万剑归宗,总归是办案的地方,他在宫里被扣了两天,被发现嘴实在太硬,直接把他转移了,让他最后想一晚上。
&ep;&ep;诚德天子至尊,搭理他一次已经算是他祖上冒青烟了,其他时间陪他聊天的全是一个白脸——诚德身边的心腹太监,另外一个是黑脸——大理寺张清侍郎。
&ep;&ep;侍郎张清本就是酷吏,一张脸面沉似水,拎着白凤山的卷宗审他:“岳大人,按理说平时你比我官高一品,教会在下的全是如实办案等做官的道理,可卑职看,岳大人白凤山的卷宗过于简单了吧?太多实质性的内容全被隐瞒了。”
&ep;&ep;“大人,你家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好好想想,把卷宗补齐了,今晚就回家吃饭了。可是如果蓄意隐瞒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啊,岳则群大人也保不住你啊。”
&ep;&ep;孝严心中冷笑,他日前也在天人交战,可是细想一想,与其贻害万年,还不如就在自己这里结束算了。
&ep;&ep;心腹太监对他一脸同情,未等说话边开始唉声叹气:“唉,我说岳大人,岳少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能记住了就说呗,别任性了,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哪忍心看你被治罪呢。”
&ep;&ep;轮番在宫里说了他几天,越说越深入,孝严的心一直在往下沉。
&ep;&ep;长生不老,终究是旁门左道,陛下把他扣在宫里,问了他几天这个事,一旦被他声张出去,不是伤了皇家的颜面吗?
&ep;&ep;他思索再三,也不知道此事如何收场。他想想自己的父亲,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又想到了梁恩泽,心中苦涩,两个人在一起才开始你侬我侬,他还打算过一阵子做个长远的打算,现在看起来,是不太可能了。
&ep;&ep;他终究是世家公子出身,打小锦衣玉书,算是在顺境中长大的,没承担过这么大的身不由己的压力。许是他有些撑不住了,被关在皇宫内院的每一次睡着,全是连环梦套着醒不过来。
&ep;&ep;他也不想醒,梦里多好啊,杨柳青青,白云飘飘,干净清爽的民宿,小河里的泥鳅,以及陪在身边的梁恩泽和岳九,全比睁开眼睛看到的皇宫天牢里硬硬的墙面,心狠手辣的看守强太多了。
&ep;&ep;张清弯着腰,正在御书房里单独向诚德皇帝禀告,他谨慎的四处望了望:“陛下,岳孝严嘴是挺硬,不过我这两天,好像状态不太好。”
&ep;&ep;诚德皇帝手放在金丝楠木的桌案上,转着指头上的白玉戒指,看着漫不经心:“我好像以前听宫里说过,他精神有些问题来着,怎么个状态不好?”
&ep;&ep;张清窃窃私语:“陛下,他最近一阵糊涂一阵清醒,好像看什么全是假的,有时候又无缘无故被吓的不行似的,是不是——”
&ep;&ep;他伸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这里有问题啊。”
&ep;&ep;诚德皇帝指节扣着桌面,蹙着眉头思忖半晌:“他们家什么反应?”
&ep;&ep;兵部尚书岳则群的二儿子,哥哥岳孝廉是辽东巡抚,典型的名门望族,否则岳孝严年纪轻轻也当不成什么代理大理寺卿这样的高官,打狗有时候也要想想主人。
&ep;&ep;张清小声说道:“他们家倒是挺安静的,没太声张。”
&ep;&ep;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到一个贴身太监贴着墙角进来了:“报,陛下,岳则群岳大人在宫门外求见。”
&ep;&ep;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诚德皇帝刚想说有事不见,一直腰靠在了椅子靠背上;小侍卫极有颜色,马上就要往外跑,好回了岳则群,却听诚德皇帝对张清挥了挥手:“你先回避一下,请岳大人。”
&ep;&ep;岳则群不动声色的进了御书房,也不说太多,他几朝老臣,也许诚德皇帝会给一点面子:“陛下,犬子孝严年纪太小,而且素来精神上有些问题,经常胡言乱语,以及活在梦中,如果他闹了毛病冲撞了陛下,请陛下允许老臣先将他带回家医治,待清醒一些再送回来候审。”
&ep;&ep;诚德皇帝看着岳则群一张诚恳的脸,带着那么一丝老狐狸的意味,和岳孝严精神正气的长相还真的不同,不过话说回来,孝严眼下眼角,确实带着一股子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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