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刑讯与对话 (2/3)

&ep;莱里定定地看了灰衣人半晌。那深邃的眼睛中似乎沁出逼人的光芒。

&ep;&ep;“我知道的就这些。”灰衣人低垂下头。

&ep;&ep;“谢谢你提供的信息。”莱里毫无感情地说道，偏偏那眼神似乎十分真诚。

&ep;&ep;灰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ep;&ep;“我知道，我可以去死了。”他语气低沉地说道，“我无论说与不说，都难逃一死。”

&ep;&ep;“我听从幽影花的指挥一辈子，以前听领主的，后来听巫师的。这一次，我也算是任性一回了……”

&ep;&ep;莱里冷漠地看着他。

&ep;&ep;“精神攻击，处死。”

&ep;&ep;“接受指令，处死程序启动，选择方式：精神力攻击，处死中——”

&ep;&ep;灰衣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下一秒，他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

&ep;&ep;“啊——”

&ep;&ep;惨叫声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浮现出可怖的紫色筋络，直挺挺地靠在椅背上，死了。

&ep;&ep;这人死前话好多啊……白晓注视着他的死状，心想道。

&ep;&ep;莱里一言不发地站起，自顾自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ep;&ep;“回收这两具尸体。”在父亲走了之后，白晓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ep;&ep;“接受指令，尸体回收中——”

&ep;&ep;灰色的地面如同一片水波掀起层层涟漪，却显得粘稠，紧接着像一个有智慧的生物一样把两具尸体拽进了地板之下。

&ep;&ep;墙面毫无瑕疵，一团清冷的光在头顶的天花板四散开来，照亮刑讯室的每一个角落。金属制的拷问椅反射着冷光，干净得刺眼。

&ep;&ep;白晓把手放在没有扶手的门上，紧接着门发出“咔嚓”一声，打开了。

&ep;&ep;他推开门走出，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闭、隐去，成为一堵不起眼的墙壁。

&ep;&ep;管家是幽影花的人？

&ep;&ep;他望着父亲的背影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转角处。

&ep;&ep;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如果是真的，那么就说明战局对己方很不利。默林已经做了很多年管家，能力优秀，是深得父亲信任与青睐的老部下，也知道许多黑龙领的信息。如若他

&ep;&ep;是幽影花的人，那么许多隐藏的信息就会暴露给敌人。

&ep;&ep;而且如果连管家都不是自己人，那么还有多少人……

&ep;&ep;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令人担忧的情报。白晓暗忖道。

&ep;&ep;不过目前的情况本来对他们就已经极为不利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ep;&ep;当然其实他也可以将计就计，假装自己被刺，以放松敌人警惕。不过没有这个必要。

&ep;&ep;幽影花和红磷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ep;&ep;白晓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一面的墙壁上挂着历代黑龙领领主的画像。一张张逼真的人脸面无表情，一双双眼睛似乎闪烁着愤怒的光芒，紧紧盯着从面前走过的少年。

&ep;&ep;他准备再去叮嘱一下踱光，以免后者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ep;&ep;有人堂而皇之地进了黑龙堡企图刺杀领主的儿子，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去是会扰乱军心与民心的。如果黑龙领的军队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就不符合父亲的计划了。

&ep;&ep;走到踱光的房间所在的门前，白晓正准备敲门，便看见金站在一旁。

&ep;&ep;金的神色很古怪，似是包含了恐惧、退缩、愤怒与迷茫，又似乎只是面无表情。

&ep;&ep;“什么事？”白晓侧头问道。

&ep;&ep;“我将要去面对的，是不是幽影花与红磷的精英部队？”金呆愣了片刻，随即才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很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情绪。

&ep;&ep;“……踱光和你说了什么？”

&ep;&ep;“别担心，他只和我说了，我也告诉他不能说给其他人。”金看着自己的脚，眼睑低垂，“那是一名高阶无察者吧？”

&ep;&ep;“是的。你很聪明。”白晓看着他，眼前这个消瘦的类法师明显不能够完全接受自己的未来，“但你并不是很勇敢。”

&ep;&ep;“我和你岁数相同——但我不像你。”金依旧看着地面，“我充其量是个高级炮灰，我难逃一死——那个刺客如此，许许多多的士兵也是如此。”

&ep;&ep;“但你不一样。”他语速很慢。

&ep;&ep;“你的父亲不会让你死的，是么？”

&ep;&ep;“……”白晓沉默了片刻。

&ep;&ep;“即使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战斗，你也终究会丢失掉它——这点你很清楚，你是一个明白人。”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