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变化不会一蹴而就,往往会在中途停歇还有了些起色,这时候就很有种想让时间一直停留下来的错觉了。

又是一个美好明媚的清晨——就是作息安稳正常下来睁眼瞧见的苦涩药汤让零的心情又一下滑落了谷底。

扯着被子蒙过头,宛如拔河一样的举动折腾来了三四次,一开始无惨还颇有耐心地看着请来的护工小姐一脸无奈地一手举着药碗一手和他较劲,到了后来从旁那一把掀到底的力道也让他知道了对方的底线所在。

无惨用着温凉的声音立在床畔问:“闹够了?”

“……我记得我从前那可太有耐心了。”

看着零捏着鼻子闭上眼将药喝了,对这两人装聋作哑忍耐了好一段时间的护工小姐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碟子时却被横插了一手。

无惨挑剔地捻起一颗备在一旁的蜜饯,在零绝望的注视中竟是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后还满是嫌弃:“这么甜的东西,你很喜欢?”

“起码现在我喜欢的不得了!”

零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

从前仿佛打死了平安京卖糖的,产屋敷家的后厨里做出来的蜜饯那滋味可比这要甜得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啊。

也不知道是这医院怎么就请来了个擅用古方的老医生,本来这位老白衣天使还不是免疫系统这一科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病案怎么就到了对方的办公桌上。

年纪一大把心态倒还很有冲劲儿,在无惨这个早期医闹患者心情着实不太美丽的时候然不知地接过了他这个病人,后续的发展却是连零都没预料到的。

他能有了稳定的睡眠还稍稍开了些胃靠一日雷打不动的汤药打底,就是这气味也真的令常人难以忍受啊。

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颗蜜饯,嚼了嚼盖过了弥散的苦味还没等零尝出什么味道来就被塞了第二颗,接着又是第三颗和第四颗。

簌簌抖落的糖霜沾在指尖和唇畔,护工小姐看都没看一眼做完了清晨的工作扭头就走。

真的是,这种地方她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一番无理取闹的负隅顽抗消耗了零不少的力气,他的心态虽有转变但也只转变了一点点,没什么概率能够康复的情况下他只想得过且过最好过的再舒服点儿,但是鬼舞辻无惨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装有褐色汤药的碗底还余有一丝没喝干净的,他用着责备的神情将之又端了过来,在零不妙的注视下不由分说地又怼到了他的面前。

像是夹心一样的苦涩将那么点儿甜味包裹了起来,他看着无惨慢条斯理在放下碗后挽起了袖子,本来不太明显的青色血管在苍白的肌肤下影影绰绰着,在汩汩流动的东西很有暗示的意味。

因着这举动,零很自然地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对方的手上。

微冷的掌心先是拭过了他额头的温度,他见状按住了那只修长又白皙的手,顺着分明的骨节便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无惨那如今形状还算不得狰狞的指甲,那颜色也是温润而正常的。

那好像是唤起了能令他怔神回想的记忆,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无惨任由零拉着自己的手停驻了良久。

午后和晚上的汤药和早上的又不是一个味道了,就是这次零没再折腾,很是干脆地将之一饮而尽后还对着护工小姐递来的碟子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来着。

……

后半夜再次的清醒让安稳度过了一段时间的零有点意外但也并不是那么的意外,拉上了窗帘的房间中漆黑一片透不进半分光来,就如让他冷汗涔涔的梦境一般。

身边的简易软塌掀着被子没有余温,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抽紧难捱的起伏,这反倒让零松了一口气。

鬼舞辻无惨的目的其实很直白,即使无法让自己变成如他一样的存在,仅是变成需要啖食血肉的怪物,对于他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东西。

白炽灯光在半夜亮起,推门走入房中的无惨身上还余着淡淡的烟味。

他是抽烟的,价位不同的长方形纸盒被收纳在书房的抽屉当中,那里面还有些用木盒装着的雪茄。

蹙着眉而永远没法习惯给他戴上用以辅助呼吸的氧气管,无惨没有说话,似乎是不想让他闻见那呛人的气味。

零只是盯着半开的,没人将之随手关上的房门在看。

只要开了先例,便闭合不上这扇门扉。

梦到的无间地狱尸骨成山。

那又都是谁的身影?

*

“报告的数据有点起色了,但是吧,也没有完好转。”

戴着老花镜的医生盯着新鲜打印出来的分析单看了半天,初步得出结论的语言听起来似乎早有这样的预料,因而居然还算不上遗憾。

在这位医生走进病房前零以及确认过屋子里所有危险物品的摆放位置,削水果的小刀被他趁着鬼舞辻无惨走出去的时候藏去了床单底下,就算他不是什么豌豆公主但躺在上面还真有点儿硌得慌。

这其实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但好歹给了他一点心理安慰不是?

出了什么问题咱们都可以商量,但是医闹什么的,真的达咩!

鬼舞辻无惨那阴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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