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其实楚言说的没错,他的确跪着才舒坦,尤其是在可能要冒犯到主上的时候。

&ep;&ep;可是楚言看着他跪下不舒坦,而做下属的合该服从做主人的。所以九重殿主轻轻松松地就又把他的侍卫从地上带了起来。

&ep;&ep;楚言凑过去瞧墨刃的脸色,试探着道:“阿刃……还是怕我?”

&ep;&ep;墨刃继续为难。哪个主子不希望在下属面前有所威慑?可墨刃又隐约觉得,倘若他应了是,主上却会难过。

&ep;&ep;综合衡量之下,墨侍卫谨慎道:

&ep;&ep;“属下不敢。”

&ep;&ep;楚言:“……”

&ep;&ep;幸而墨刃见势不好,立刻正经起来:“主上容禀。”

&ep;&ep;楚言不准他跪,他便往殿主身后站,略略弯腰低下身说话:“……属下也曾出过取人性命的任务。真正的杀手,绝无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临死的猎物偷走自己贴身的物件。”

&ep;&ep;除非是在民间的小说和话本子里,才会存在这种滑稽的失误,真正做人命买卖的又怎会蠢到如此地步。

&ep;&ep;墨刃继续道:“这栽赃过于明显,其中怕是设了局中局,就等主上前往。”

&ep;&ep;楚言叹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九云玉牌在场,凶手又是未知。倘若九重殿置之不理,亦或是意图轻飘飘揭过,必然又会如前世一般名声一落千丈,在各大势力面前失了信义。”

&ep;&ep;墨刃嗓音略涩:“……是两难之局。”

&ep;&ep;楚言冷笑道:“布局的人手法不错。既然如此,孤便陪他玩上一局又何妨。”

&ep;&ep;墨刃惊道:“主上要亲自前往长青城?”

&ep;&ep;“去,”楚言摩挲着指节,黑沉眼底似乎卷起诡谲的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p;&ep;墨刃心里微微一疼,他知道楚言向来不喜掺和这些江湖纠纷的。只是这次阴谋诡计已经笼罩在九重殿头顶上,楚言性子骄烈,若再假于人手,不说别的,他自己就过不去这个坎儿。

&ep;&ep;墨刃了解自家主子,虽免不了担忧,却也没有劝止,只是单膝跪地说:“既然如此,请主上千万多加小心,还请主上允属下随从,若有用得着墨刃的,属下万死不辞。”

&ep;&ep;“……”

&ep;&ep;楚言忍无可忍,振袖而怒:“你再跪一次试试!?你再跪,你再跪孤就——就不带你去了!”

&ep;&ep;……墨刃不知是第几次连忙站起来。

&ep;&ep;“若是主上亲自去了长青,那白华该如何是好?昨夜属下妄动,将他关入了刑堂……若要不叫白华起疑,怕是还要周折一番。”

&ep;&ep;“啧。”这下楚言皱起了眉头,食指轻轻敲着太阳穴,“你若不说,孤还忘了这个麻烦……”

&ep;&ep;这确实是个难题。他本来是想留着白华,寻机与他做些假戏找出蛛丝马迹出来,再顺藤摸瓜拔了这背后的黑手。

&ep;&ep;可自从知道墨刃也有着前世记忆之后,这念头便断了个干脆。以墨刃的性格,为了楚言的大计自然是什么都能忍得,可是他难道还能让阿刃再受委屈?

&ep;&ep;这么一想,白华这步棋只能废了。可惜是可惜,但什么也比不上眼前人重要。

&ep;&ep;楚言想通了便不介怀了,反而对墨刃扬眉笑道:“嗯,这个么——那便赏了阿刃如何?要杀要剐,都随你。”

&ep;&ep;墨刃吃惊,急忙追问道:“主上这是何意?”

&ep;&ep;他怎么看不出来,前几日主上一直对白华宠溺亲热,不就是要从这白公子身上找机会吗?

&ep;&ep;楚言却心想,若实话说自己是顾虑着他,墨刃必定不依。便索性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任性样子,道:“孤懒得与他周旋了,碍眼。”

&ep;&ep;果然,墨刃的神情变得有些为难,有些无奈,但是他如楚言所料的一样,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只是以一句“属下明白了”应下来。

&ep;&ep;略作思索,他又确认了一句:“主上真将白华之事……随属下去办?”

&ep;&ep;“当然。”楚言前世就喜欢极了墨刃包容他的任性时露出的那种有些困窘无奈的神情,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酸甜参半。

&ep;&ep;他忽然又想到白华被他宠幸了好几年,墨刃若是直接去刑堂提人上刑,还不知道那堂主杨一方敢不敢交人。

&ep;&ep;幸而这次水镜楼的事提醒了他,楚言从腰上解下系着的一块巴掌大的精致腰牌,转手便塞进了墨刃手里,道:“先别忙着说什么惶恐不敢,孤是借你的,处理完白华再还来,知道么?”

&ep;&ep;墨刃翻手一看,又一次无奈苦笑。只见那物什乌漆似墨,似金似玉,通体镂着九重祥云图案,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不是那惹出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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