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刃脑中嗡地一声,刹那间天地倒悬。

&ep;&ep;他心想:不。

&ep;&ep;不可能,不可能会是……这样。

&ep;&ep;他一下子站不住了。跌倒的时候撞到了柜子,墨刃再也忍不住,弓起背剧烈地咳嗽,血滴从指缝间洒落一地。

&ep;&ep;门从外头打开,他狼狈地低喘抬头,迎上了秋槿与影风惊愕的目光。

&ep;&ep;秋槿本提着小灯站在门外,此刻灯笼落地:“墨大哥!?天啊,你怎么……”

&ep;&ep;她吓得连忙冲来想扶人,墨刃却榨干了最后的力气,猛一把握住侍女的手臂。

&ep;&ep;他眼角发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牙缝外吐:“主上在哪里。”

&ep;&ep;影风赶忙从另一侧床上拽下棉被,裹住墨刃瘦削的肩骨,低声快速道:“墨侍卫莫要心急,你的身子……”

&ep;&ep;“——影风!!”

&ep;&ep;墨刃倏然竖眉怒喝,“主上在哪里!?”

&ep;&ep;侍卫紧绷着将脖颈高昂,他苍白的唇角尚带着血迹,凌厉起来的眸子深处却似乎又荡起了刀光剑影。

&ep;&ep;谁也想不到一个清晨还卧在床上气息奄奄的病人,竟还能从那副躯干里榨出这般气势。

&ep;&ep;影风与秋槿俱被突然爆发的墨刃给震得愕然一息,随后两人黯然别开了头。

&ep;&ep;影风苦涩道:“殿主重伤命危,禁不住颠簸,马车尚在后面。只是殿主昏迷前却嘱托我轻功快马先行,必要将药送到。”

&ep;&ep;此时墨刃才看清楚,这影子护法头发上还挂着雪粒,臂弯上搭的斗篷更是落满冰霜,足可见外头风雪有多猛,这一路赶得又有多急。

&ep;&ep;影风说罢,从怀中取出个药匣子和卷轴来,“万幸诸事未迟。秋槿姑娘,此乃南疆秘法,写着此药需以内力辅佐药性化开,事不宜迟,快请林昀堂主助墨侍卫将毒解了罢。”

&ep;&ep;“……”

&ep;&ep;墨刃闭着眼重重地颤抖吸气,从手指尖连到心肺都抽着疼。

&ep;&ep;他虚弱地张张嘴,却连话都说不出了,毒发多少次也没给他疼成这样。

&ep;&ep;主上……他的主上……

&ep;&ep;那般武功卓绝、骄傲夺目的主上,究竟是伤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重伤命危的地步?

&ep;&ep;重伤命危是为了他,重伤命危时唯一牵挂着的却还是他。

&ep;&ep;为他这样区区一介半废了的侍卫……

&ep;&ep;一把折断了又拼凑起来的剑。

&ep;&ep;墨刃咬牙撇过脸去,眼泪却已浸透了睫毛。他伸手一把扣住药匣子,哑声道:“先救主上。”

&ep;&ep;秋槿:“墨大哥!”

&ep;&ep;影风:“墨侍卫!”

&ep;&ep;两人齐齐出声。

&ep;&ep;墨刃吃力地咳了两声,说了下去:“既然马车在后,遭遇这般风雪,路途必然难行……风护法,你护送林昀堂主,赶快去救治殿主。”

&ep;&ep;他又看向秋槿:“秋槿,你与小雨、影电护法也同去。主上垂危,少不得要有人输送内力,我……我如今帮不上什么忙了。”

&ep;&ep;秋槿抿唇,眼神一时犹豫。

&ep;&ep;影风却涩然皱眉,他半跪于地,缓慢从怀中摸出一件物什,借着横在地上的灯笼光,秋槿与墨刃都看清了那件东西。

&ep;&ep;“……墨侍卫,影风有殿主所赐九云玉牌在此。”

&ep;&ep;“殿主口令,无论发生何事,先为墨侍卫解毒。”

&ep;&ep;墨刃蓦地抬头。

&ep;&ep;他宛如遭了白日惊雷般愣了两秒,随即竟是眼底一狠,劈手夺那玉牌。

&ep;&ep;“墨侍卫,你!”影风哪敢跟这么个虚弱病人争抢,愣神的功夫,手上就空了。

&ep;&ep;“一派胡言!”

&ep;&ep;转眼间,就见墨刃把那尊贵至极的牌子往地上一掷,冰冷怒道:“护法莫非不知变通二字如何写?我如今在此好端端与你讲话,主上却是昏迷垂危!墨刃几个月都等得下来,难道耽搁半日就能如何了不成!?”

&ep;&ep;“如今主上为我,咳咳咳……”侍卫面颊本就惨白,此时泛上层死青之色,更是吓人。他激动起来又是蹙眉咳血,却还硬撑着要说,“若……若主上有失,纵使解了毒,我……咳咳,我便活的下去了么!?”

&ep;&ep;秋槿吓得连忙给他顺气,一连串的:“好好好,墨大哥你冷静些,先不说话了,不说了不说了啊……”

&ep;&ep;她边拼命给影风使眼色,就听墨刃喘着,声音虚弱得更厉害:“若主上问起,所有罪责,我来承担……”

&ep;&ep;“去救主上……如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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