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见着其他人都默默吃饭,柳老头不停地喝一口小酒,小宝就挣脱开小李氏的束缚,咚咚咚跑到柳老头那儿,一把抓起碗里的一小块鸡肝,塞自己嘴里了。

&ep;&ep;平日里柳老头最喜欢这个最小的孙子,是个汉子,瞧着胖乎乎身子骨壮实,将来定是能长成壮丁,只是此时最得柳老头疼爱的小宝却让他明晃晃的丢了脸。

&ep;&ep;抬头瞪了柳全福一眼,柳老头一口喝掉最后的酒,道:“行了,吃饭吃饭,不许再提这件事。”

&ep;&ep;“卿哥儿,那我还拿不拿?”兴哥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都挺沉闷的,就悄悄问柳爻卿。

&ep;&ep;“拿什么?爷不是说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事儿。”柳爻卿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没去看柳全锦几个人的脸色,吃了饭,直接回屋上炕。

&ep;&ep;大哥不在家,三房的屋总共有三间,一间厉氏和柳全锦睡,一间是柳爻卿和兴哥,剩下的那间放杂物,也有个小灶台,平日里自家开火厉氏就会用这个灶台。

&ep;&ep;晚上厉氏给端来洗脚水,柳全锦趁着脸,也不说话,洗了脚上炕,一言不发的躺着。厉氏就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早些年也有这种时候,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可这整个家里,丈夫、公婆、大哥、嫂子……所表现出来的,却全都是她的错。

&ep;&ep;久而久之,厉氏就觉得一旦柳全锦沉着脸了,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什么做的不周全。

&ep;&ep;这回也是如此,一家人过日子,总得有人服软,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

&ep;&ep;“娘,卿哥儿又发热了。”兴哥突然在外面喊。

&ep;&ep;厉氏也顾不得琢磨那些东西了,也顾不上看柳全锦的脸色,当即就披了衣服下炕,急急地到了隔壁,一摸柳爻卿的额头,当即就道:“得去请大夫。兴哥,你看着点卿哥儿,我去……”

&ep;&ep;“不用了,我去。”柳全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说完了转身就走。

&ep;&ep;从屋里追出来,柳全锦却已经大步出了门,厉氏回屋看自己放嫁妆的地方,银首饰都还在。

&ep;&ep;村里的大夫虽然也可以赊欠,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行的,若是柳老头、李氏出事,毕竟是大家长,手头握着粮食和银钱,大夫可能会过来,像柳全锦这样去了,人家不一定能来。

&ep;&ep;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而且大部分都没分家,小辈就算去请了大夫,也不一定能拿得出诊金,大夫毕竟也是个营生,总不能赔本。

&ep;&ep;把银首饰塞兴哥手里,厉氏道:“你去大夫家里,给这个,知道吗?我在家看着卿哥儿……”

&ep;&ep;“知道了,娘。”兴哥也懂轻重缓急,把银首饰往怀里一揣,摸黑出了门。

&ep;&ep;看着躺在炕上神志不清的柳爻卿,厉氏抹了把眼泪,出去打了水,把帕子弄湿了拧干搭在他额头上,心里不住的念叨着。

&ep;&ep;好在这会儿也没天黑多久,柳全锦和兴哥一起去的时候,沈大夫还没歇息,见着银首饰,径直就跟着来了。

&ep;&ep;“卿哥儿下午还好好的,怎的晚上就这样了,我还以为他好了。”厉氏心里很自责,她宁肯自己受着也不愿意让孩子受半点委屈的。

&ep;&ep;把柳爻卿的手腕放回被褥,沈大夫就道:“烧过这一会,若能撑到天亮,就没事了。我开个方子,今晚上熬三次灌下去,明儿个若能好,便熬了药渣再三次。”

&ep;&ep;村里大都是穷苦人家,便是买了一副药,熬过一次,药渣也还有些药效不肯扔的,还要再熬一熬。沈大夫看病通常也会说说药渣,不叫村里人觉得浪费。

&ep;&ep;送走沈大夫,再去取了三幅药,再熬好端到屋里,折腾下来已经是半夜。

&ep;&ep;看着兴哥还守在一旁,厉氏道:“兴哥你去睡吧,今晚我守着。”

&ep;&ep;早已困得不行,兴哥爬到炕里面,侧躺着着柳爻卿虽然还是昏睡不醒,药却是喝了下去的,就闭上眼睛睡了。

&ep;&ep;柳全锦也没睡,默默地坐在下面,也不说话。

&ep;&ep;熬到天刚刚亮,柳全锦已经回去歇息,厉氏紧张的不停地摸柳爻卿的额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柳爻卿身体的热度好像真的慢慢退了下去。

&ep;&ep;等天大亮了,柳爻卿缓缓睁开眼,竟是醒了。

&ep;&ep;“娘?”柳爻卿有些迟疑地开口。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有很疲惫的梦,很多很多画面一闪而过,有他上辈子的,也有这辈子的,好像此时此刻他终于和另外一个柳爻卿融为一体,真正的成为这个小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哥儿。

&ep;&ep;转身抹了把眼泪,厉氏笑道:“醒了就好。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ep;&ep;“鸡肉粥!”柳爻卿脱口而出。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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