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帘子看向路旁景色,大城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烟给人入世之感。

“怎么不回林府?”

“姑娘您到了就知道了,如今那里还有什么林府,宫里将作监作的主,将府都拆过去了,依着公府的建制扩大了而已,又添了祠堂,花园比先时也大,色色都是齐的,是京里头份的体面,前儿我去萧府萧大夫人还拉着我说了好一阵话儿,这样苦尽甘来的日子,可偏偏老爷——”说着,翠香自己倒先哭了起来。

“我才好了,你又招我,咳咳,”林熹笑着将帕子给翠香。

“正是奴的不是,姑娘怎么咳嗽了,一会儿到家我使人请太医去,咱家如今有爵位了,也请得起太医了,前年碧烟那丫头不知怎地生了急病,饭也懒得吃,觉也懒得睡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见不成了,可巧恒王顾惜姑娘请了太医,不过几剂药下去,倒是一天好似一天,我才说呢,果是天家良医,妙手回春的,不是寻常医者可比。”

“南边水汽大,在海上不便,喝水少了,又贪景看了半天海,谁知就得了风热,有些干咳,阿宏嗔我一路了,休要念叨,这承她情,这府里如今除了你们几个,知心的越来越少,不拘金贵与否,只要对你们有益,只管用。”

“可是这话,上月百合生个大胖小子,正是横着生,我做主往太医院递了帖子,不成想太医院倒不呵斥,派了个大夫来,如今那小子可得劲儿。”

“我记挂着给这小子做了木马。”新生命总能给人带来希望。

“许是有什么人嘱咐了也未可知?”

“管他呢,即觉愧疚愿操心,你们受着就是,我即回来,自有我去请,也就罢了。”

翠香叹口气,“不管怎么说,还得姑娘做主送份礼才是。”

“你斟酌着,”说着林熹啪的把帘子一摔,闭眼不看外面。

翠香掀起一条缝,只见坊下恒王立于马车前,怀里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婴儿,身后是一辆七宝车,上面挂着徽记,显然是王府女眷。

暗自啐了一口,也不再提,只拿些府里事物来回报,倒叫林熹头疼起来,忘了气恼。

“不管不管,说给阿宏,我还是个病人。”林熹捂着耳朵撒娇,翠香当下酥倒,半响缓过神来,“那先养病,不,我先去个帖子招个好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