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丹仙完全是歧途,是凡人的一厢情愿,哪有吃点儿红汞朱砂火药就能成仙的道理呢?吃死了的倒有不少。

&ep;&ep;如今丢了内丹,婵九再不像个普通人一样吃饭,三五天内就会饿死。

&ep;&ep;她啃完了鸡爪继续吃鸡腿,把酒壶高高举起,对着壶嘴儿喝酒。

&ep;&ep;酒是本县最出名的米酒,好喝,但是上头。婵九喝完一壶,晃晃脑袋,觉得眼睛有点儿花。

&ep;&ep;她微醺着继续吃鸡,直到“扑”地把最后一根鸡骨头吐出车外。她又想起了寒山,要不是他抢了她的内丹,她也碰不着这么一顿有酒有肉有活人的晚餐。

&ep;&ep;“嗤,算你运气好,今天姑娘喝多了,明天再去找你。”她喃喃。

&ep;&ep;酒足饭饱,婵九亲昵地捏了捏刘少东家的脸:“胖兄,谢咯。”

&ep;&ep;她又去捏他脖子上的肥肉,视线随即转移到他的厚皮裘上。

&ep;&ep;“狐狸皮……”婵九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啪地给了昏迷的刘少东家一记响亮的耳光,“弄死你都不冤,为了这件皮袍子,你得杀多少只狐狸啊?”

&ep;&ep;少东家的皮袍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

&ep;&ep;有句成语叫“集腋成裘”,原来的意思是说讲究的人家用狐狸腋下的皮毛做皮袍,一只狐狸腋下的皮毛很少,所以要凑几十上百只狐狸。

&ep;&ep;“你们这些凡人都是贱死的,既怕我们来吃,又要惹我们不高兴!”

&ep;&ep;“都是我的徒子徒孙,不能便宜了你。”婵九说着就把皮裘扒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觉得不解恨,又把少东家扒了个精光,就剩下一条亵裤。

&ep;&ep;接着她穿上了少东家的棉裤,裤腰太大,她扯下汗巾子多绕了两圈。

&ep;&ep;她把刘少东家脖子上的金锁,手上的戒指,腰上的玉佩全扔褪下来揣在怀里,还顺走了人家几十两银子。

&ep;&ep;幸亏她不认识银票,少东家辛苦收回来的欠账逃过一劫。

&ep;&ep;做完了这一切,她想起自己应该答应了寒山要多做善事,于是拿了条棉被把少东家的光身子盖上,说:“帮即将冻死之人盖被子,这是第一件好事。”

&ep;&ep;婵九爬出车厢,跳到马背上,拍了怕那匹大红马的脖子。

&ep;&ep;红马有灵性,知道背上坐着的绝不是什么善类,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哧哧喷鼻息。

&ep;&ep;“我不害你。”婵九对着马耳朵说,“你带着你家胖主子往回走吧。”

&ep;&ep;红马闻言,从雪中拔出蹄子,朝县城方向小快步跑去。

&ep;&ep;婵九跳下车,望着远去的马车说:“此乃第二件好事也。”

&ep;&ep;朔风一吹,她的酒醒了,猛地打了个激灵。

&ep;&ep;暮色降临,雪愈发地大起来,她没了内丹,身体孱弱,抵挡不住这样的风雪,只好转身往土地庙走去,准备在那儿凑合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去寻找寒山。

&ep;&ep;土地庙已经被大雪掩盖了一大半,屋顶压得低低的。婵九推门进去,遇上了逃跑的马车夫卢四。

&ep;&ep;卢四就像被人抓住了命根子,先是放声惊叫,接着满地乱爬,最后一跤跌出了土地庙。

&ep;&ep;婵九本来想告诉他,她已经吃饱喝足不会再碰他,安安静静坐下吧,别吵得人心烦。

&ep;&ep;结果卢四从雪地里挣扎起来,尖叫不止,无头苍蝇般抱着脑袋乱窜。

&ep;&ep;婵九忍住不出声提醒:“喂,你真要逃的话就往东,城门在东面。”

&ep;&ep;卢四竟然还能听见她说话,调了个头,认准了方向,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ep;&ep;“第三件好事。”婵九抿着薄唇笑,“为迷路人指路。”

&ep;&ep;卢四在避风处生了一堆火,这下让她捡了便宜。

&ep;&ep;坐在火堆前,婵九想起现在是行功时间,可刚把姿势摆好,又想:还练什么练啊,内丹都没了!于是泄气地躺了下来。

&ep;&ep;不一会儿她打起瞌睡,趴着睡着了。

&ep;&ep;狐裘可真暖和,她迷迷糊糊地想,改天要上门找刘少东家的晦气,把他的肥皮给剥了,替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报仇。

&ep;&ep;睡到三更时分,她突然惊醒,回想起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ep;&ep;狐狸睡觉向来警醒,听觉更是敏锐,她凝神侧耳去听,那声音却再也没出现。

&ep;&ep;“如果不是我师父被法术收了,倒有些像他发出来的啸声。”婵九自言自语,“难道只是风声?我听错了?”

&ep;&ep;火早就灭了,她想起刚才拿了刘少东家的火镰火石,可惜不太会使用,摸索了半天才把火重新生起来。她赶忙四处寻找可燃物,庙里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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