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温养谦向两位夫人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ep;&ep;冯夫人见温姨妈似有心事,忙问缘故。温姨妈眼圈一红,道:“你说的不错,谦儿实在是太懂事机灵,当初老爷去的早,他还只十岁,里里外外,竟都是他支撑,才没有给那些黑了心的把我们娘两吃了……只不过,我私心觉着,谦儿若是能把他的三分聪明都匀给纯儿,我就算减寿二十年,也是心甘情愿了。”

&ep;&ep;说着,便掏出了帕子擦眼。

&ep;&ep;冯夫人忙劝慰:“纯儿的病,竟还是那个样儿?”

&ep;&ep;温姨妈勉强止住眼泪,哽咽道:“只怕这一辈子也好不了的。”

&ep;&ep;“不要胡说,”冯夫人喝了声,又道:“南边的人终究是少,这京城里卧虎藏龙的,什么高人没有?我势必请个得用的人来把纯儿治好了。你就别难过了啊。”

&ep;&ep;温姨妈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自然是温养谦,女儿要小两岁,叫做温纯,生得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从小儿但凡见过的人,都会惊叹竟会有这样精致可爱的女孩子。

&ep;&ep;但是这温纯偏有个致命的缺陷,她……从小儿不会说话,饿了渴了,从不嚷嚷,就算磕磕碰碰地伤着了,也只呆呆地,毫无反应。

&ep;&ep;温家请了无数的大夫,这些大夫们给出了出奇一致的诊断,说温纯“天生痴傻”。

&ep;&ep;温姨妈擦了擦泪,又道:“来之前,倒是遇到了个游方的道士,听说是有些手段的,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就把他请了进来给纯儿诊治,谁知他看过后,说纯儿是……魂魄不全,所以才这样痴痴呆呆的。只要做法把她的魂魄凑全了自然就好了。”

&ep;&ep;冯夫人忙问:“这种事也不可不信的,然后呢?”

&ep;&ep;温姨妈道:“我自然也想试试看,结果那道士做了一场法事后,纯儿却比先前更严重了,先前还能走能动,被那道士一施法,整个人便昏迷不醒,探着鼻息都像是没有了,我慌得不知怎么好,只赶紧叫人把那道士打死,那道士却脚快,早逃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ep;&ep;“这还了得?”冯夫人大叫。

&ep;&ep;“你莫急,且听我说完,”温姨妈吸了吸鼻子:“幸而纯儿昏迷了半个月后终于醒了来,虽仍是先前那个样,到底……唉,总之我也死了心了,我活着的时候,就照看她一日,我若死了,还有谦儿在……”说着又落泪。

&ep;&ep;冯夫人皱眉肃然道:“不要说这些话,如今来了这府里,就跟到了家里一样,我跟你打包票,纯儿一定会好起来,也不只你们娘两个照料她,还有我呢!”

&ep;&ep;***

&ep;&ep;范府的偏院之中,小丫头温纯正趴在桌上,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的那一盏早冷了的茶。

&ep;&ep;窗户跟门口上时不时地有人影闪出来,探头探脑,但不管来的是谁,看了多久,说些什么,温纯一概不理。

&ep;&ep;这来的人之中,便有范府大爷的两位千金,范彩丝跟范芳树。

&ep;&ep;对她们来说,自然是生平第一次见温纯。

&ep;&ep;两人先是惊叹她的容貌,继而怜悯她的呆傻。

&ep;&ep;渐渐地说话也不再格外避忌,告辞出外的时候,两人甚至窃窃私语,范彩丝道:“亲眼所见,你可信了?”

&ep;&ep;范芳树道:“哥哥看着那样,怎么妹妹竟是个小呆子?”

&ep;&ep;“你叫妹妹?按辈分咱们该叫她姑姑吧……可别口没遮拦,留神让祖母听见,饶不了你!”

&ep;&ep;“再饶不了我,至少不会让我像小四叔般跪一整夜祠堂……”

&ep;&ep;两人嘻嘻笑着,出门而去。

&ep;&ep;少女们并没发现,身后坐在桌边的温纯听到他们最后一句,转头看着两人,眼中透出一抹诧异之色。

&ep;&ep;范府的这两位小姐,“温纯”并不是第一次见。

&ep;&ep;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这两人的时候,是在后宫的永寿殿。

&ep;&ep;当时范家两位姑娘,被冯夫人跟张氏领着入内拜见。

&ep;&ep;这两个少女不知为何,浑身哆嗦,声音也抖的令人尴尬,不像是拜见皇太后,就像是看见了吃人的老虎。

&ep;&ep;全不是今日这样活泛顽皮的模样。

&ep;&ep;是啊,这会儿的温纯,确切说已经不是温纯了。

&ep;&ep;恍若隔世,她已是陈琉璃。

&ep;&ep;在琉璃将范垣释出大牢后,范垣的确不负所望。

&ep;&ep;本来琉璃还担心,在范垣被入狱后,连范府都抄检过了,范垣的那些“党羽”们会不会因此而离心离德,不再做范垣的羽翼。

&ep;&ep;虽然琉璃听过风声,主持“倒范”的内阁言尚书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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