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范垣心里装着事,只顾低头而行,才拐过角门,发现竹丛旁边站着一个人。

&ep;&ep;他缓缓止步,望着面前的少女。

&ep;&ep;对范垣而言,温家阿纯就像是一个谜。

&ep;&ep;就如许姨娘所说,她绝不像是个痴愚之人。

&ep;&ep;再加上张莒的佐证。

&ep;&ep;范垣心想,也许温家阿纯是个绝顶聪明之人。

&ep;&ep;所以,她才碰巧也会画只有琉璃才会的那些独特的画。

&ep;&ep;至于她今日出现在陈家老宅的原因……

&ep;&ep;范垣先前问过范府小厮,是养谦命备车马的。

&ep;&ep;而在这之前,养谦曾几次跟陈伯接触过,竟是要买陈家的房子。

&ep;&ep;范垣命人暗中细查,养谦跟陈家的接触,似乎是从那次养谦带琉璃出外逛街的时候起。

&ep;&ep;再加上今天在陈府内,温家阿纯跟朱儆的种种……

&ep;&ep;如果说,温家想买陈家的房子只不过是巧合,今儿温氏兄妹到陈家、遇到朱儆也是巧合,那么,“温纯”跟朱儆的那种相处,再加上她画的那些画……

&ep;&ep;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难以再称为是巧合了。

&ep;&ep;此刻,范垣望着竹子旁边站着的琉璃:“你在等我?”

&ep;&ep;女孩子的双眼十分灵透,在陈家时候因为哭过而留下的通红已经散去。

&ep;&ep;范垣不太想面对这张完全陌生的脸,虽然她长的很美。

&ep;&ep;于是他转开头,看向旁边的竹丛,突然他又想起来温家阿纯不会说话……于是叹了口气,转头仍看了过来。

&ep;&ep;琉璃张了张口。

&ep;&ep;先前着急的时候,面对养谦,面对儆儿,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到底能够说出口。

&ep;&ep;可是面对范垣,本能地有些胆怯心虚,外加紧张,“近乡情更怯”般,就像是喉咙里有个无形的隔置挡住了。

&ep;&ep;何况她的确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ep;&ep;但是今儿在陈家跟小皇帝相遇,琉璃的心里明白。

&ep;&ep;她不能再远远地想念儿子了,她得跟儆儿在一起。立刻,马上。

&ep;&ep;当抱住那个软乎乎的小家伙的时候,她的心都化了,当跟他分开的时候,简直是揪心之痛,痛不欲生。

&ep;&ep;假如只是守株待兔的苦等,自然是千载难逢。

&ep;&ep;她唯一的机会在范垣这里,所以……就算是冒险,她也想试一试。

&ep;&ep;目光相对,范垣突然说道:“你……真的是温家阿纯吗?”

&ep;&ep;琉璃双眸睁大。

&ep;&ep;范垣道:“到底是不是?如果是,你便点头,不是,就摇头。”

&ep;&ep;半晌,琉璃轻轻地摇了摇头。

&ep;&ep;范垣双眸眯起:“那你是谁?”

&ep;&ep;琉璃仰头看着他,慢慢蹲下身子,拿了一根枯竹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道:陈琉璃。

&ep;&ep;范垣低头看着那醒目的几个字,屏住呼吸。

&ep;&ep;琉璃手里握着竹枝,抬头看他的反应。

&ep;&ep;她已经孤注一掷了,范垣会不会相信?会认为她是痴愚发作?或者……

&ep;&ep;如果相信,他又会怎么对她?一杯毒酒?一块白绫……

&ep;&ep;琉璃害怕起来,手心的汗把竹枝都给洇湿了。

&ep;&ep;范垣望着蹲在跟前的女孩子,以及那地上笔迹有些熟悉的字迹。

&ep;&ep;“这是谁教你的?”范垣缓声问道:“怎么这么巧,温家从南边上京,这么巧,你的画跟她一样,又这么巧,你在陈家见到陛下……是有人指使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ep;&ep;手中的竹枝落在地上,琉璃呆了。

&ep;&ep;她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ep;&ep;范垣的眼前有些模糊,这会儿他明明是看着温纯,眼前却似是陈琉璃。

&ep;&ep;他只能让自己狠心:“她已经死了,我不会相信什么子虚乌有的在天之灵,借尸还魂,你也不用白费心机。”

&ep;&ep;范垣俯身望着琉璃,冷冷道:“何况,你要真的是陈琉璃,就该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你若再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就不要怪我用相同的方式……”

&ep;&ep;琉璃脸色发白,被他慑人的气势所压,几乎往后跌倒。

&ep;&ep;范垣冷笑,重新起身。

&ep;&ep;他扫了地上的女孩子一眼,这次他看的十分仔细——不错,很美很陌生的脸,不是陈琉璃。

&ep;&ep;绝不是那个人。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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