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日上杆头,房门紧锁,红果来看了好几次,不忍心吵醒苏宛,正欲辄回,咯吱一声,门打开来了。
&ep;&ep;“小姐,你醒了,怎么不唤奴婢进来服侍?让殿下知道,我定没有好果子吃。”
&ep;&ep;她欣喜上前,放下手中的瓷盆,眉眼对上苏宛的冷眸,敛首低垂,慌忙认错:“对不起,奴婢说错了话,奴婢是小姐的人,和王府没有关系,奴婢该死。”
&ep;&ep;“知道自己的身份甚好,否则,你在这苏府,怕是要落得和绿莺一个下场。”
&ep;&ep;苏宛缓缓地道,垂直站着任由她摆布。
&ep;&ep;死过一回的人,要发生什么,每个人怎么样,苏宛心中有数,即便存在变数,可她经验充沛,应付这些绰绰有余,区区一个红果,防着便罢,用不着她劳心动气。
&ep;&ep;“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ep;&ep;她半眯着眼,轻轻纳气,声音温润地问道。
&ep;&ep;眼里红果闪烁着眸光,垂着头瞥向她,状似拿不定主意,苏宛这才松口:“说罢,不怨你。”
&ep;&ep;奴才……奴才适才听老爷身边的人在说琰王府今日得到了不少赏赐,昨日小姐进宫也得赏,如此一来,当今皇上是已经对你们的婚事默许了罢?那几时能……“
&ep;&ep;说着说着,红果噤了声。
&ep;&ep;苏宛不但没有感到惊喜,甚至脸色阴沉了几分,作为将来的琰王王妃,她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ep;&ep;红果不再敢继续说下去,咬着嘴唇,仔细拾掇着小姐,苏宛思绪游离,双眸暗寂,昨晚苏亨去了风巷,今天琰王得了封赏,再想到苏若菡苏亨配合讨赏,这中间的关联不言而喻。
&ep;&ep;梳妆完毕,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ep;&ep;“厨房这时候还留有膳食?”
&ep;&ep;“回小姐,这些都是我们阁里厨房自己做的,我见厨房荒废许久,擅作主张重新堆砌,这样以来,便以奴婢们得以好生服侍你,请主子责罚。”
&ep;&ep;言语间,红果跪地请罪,语气唯唯诺诺,声音逐渐趋小,最后一句,却又是拔高了音量。
&ep;&ep;出嫁前,大厨房总是苛刻漫星阁饮食,苏宛气不过,命婳灵做了个灶台,最后被苏若菡告发,刘氏命人毁掉,没想到,红果竟用了起来。
&ep;&ep;“你是为我考虑,有什么好责罚。”
&ep;&ep;她到的时日不长,千伶百俐,三殿下真会挑人,知道她缺这样的,深邃的眸光从她身上扫过,手一抬,示意她起来,苏宛拿起著一小口小口尝试起来。
&ep;&ep;到底是琰王,她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的眼。
&ep;&ep;用好早膳,苏宛命红果随着她一同出府。
&ep;&ep;马车穿过市肆城郭,琰王府三个字在红墙壁树间气势恢宏,通报结束进入府内,和名位已隆无可复加的承王府比起来,显得陋室清寒,在秋色萧瑟中,更显苍凉。
&ep;&ep;来回穿梭的士兵,却是戎装肃肃,不容任何不敬之举,见到苏宛的将军士兵,均恭敬福礼。
&ep;&ep;转过亭台楼阁,书房。
&ep;&ep;来两次琰王府,他都是在这里,丹楹刻桷,飞阁流丹,书香四溢。
&ep;&ep;暗青色锦衣箭袖,金线花团拥簇,勾勒出他俊美丰仪,丰神玉润,艳艳风华,只是,浓眉秀雅冷色逼人,让人不肯靠近,眼若寒星,察觉到暗影投入,微微抬首。
&ep;&ep;“民女见过王爷,能得王爷垂青赏赐,特来答谢。”
&ep;&ep;苏宛跪地拜谢之后,微微抬首,姣若秋月,睫毛垂落,清冷如水,饶是瑰姿艳逸,却也是块冷玉,让人亲近不得。
&ep;&ep;“到底何事?”
&ep;&ep;目光直直劈过来,对于他热似火炉,凉似冰窖的秉性习以为常,苏宛意识到自己有些木然冰冷,睫如羽扇轻颤,须臾,适才清润温柔答道:“民女听闻皇上的嘉奖姗姗来迟,特有一言相告,还望殿下三思。”
&ep;&ep;自李睿晟凯旋归来一月有余,为何赏赐这才出来?住在京城屡遭暗算,灯会一案结果如何不得而知,如今的皇恩浩荡,更像是暴风雨前的索命绳。
&ep;&ep;“哦?你又未卜先知?”
&ep;&ep;半躺在榻上,揶揄着她,清冷的脸色竟渐渐回暖,手持书,眸光落在她明媚纯净的脸上,再没移开。
&ep;&ep;“殿下,你已经面谢天恩了吗?灯会刺杀一案,殿下大可……”
&ep;&ep;四目相碰,各执己见,眸光平静审视间,房间里光华缭绕,只那么一瞬,琰王爷收回目光,浅浅地回答了一声嗯。
&ep;&ep;“杀伐之人,刺杀司空见惯,倒是你。”
&ep;&ep;他漠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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