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府南苑,暗间。
&ep;&ep;黑色床幔垂地,苏宛平躺,腹部以上位置被从房梁上垂下的橙黄色厚纱隔开,床幔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房间里头静得可听见遥远处河畔喘喘流动,低沉的,缓缓的,如同丝竹之耳让人愈发沉静。
&ep;&ep;“刘婆子,我家亲戚素来不喜陌生人靠近,传了大夫来瞧,说不明白,想着要是有个灵巧的稳婆能施以援手,好让她不担忧,我就算是为家人积了福,还请婆婆不要推却。”
&ep;&ep;这声音悠远,只闻说话声,不听脚步靠近。
&ep;&ep;苏宛徐徐睁开眼,望着暗得分不清床顶纱幔的地方,双手自然握着,轻微动了动身子,这姿势,让她感到吃力,胎儿在腹中拳打脚踢,好似不舒服。
&ep;&ep;她只祈求黄怡能快些自然说服刘婆子。
&ep;&ep;只要她进来,苏宛便能判断出是不是那人,传闻,只有那人才会,只有那人才用的玄妙法子,自下午见过刘婆子之后,苏宛尘封的记忆提醒了她。
&ep;&ep;“姑娘,就算老婆子要看,也得先见着人哪。”刘婆婆慈祥而柔和,却带着些微的不耐烦。
&ep;&ep;“是,婆婆说得不错,为了不惊扰到我这亲人,又能让婆婆替亲人查看查看,所以,只能想到了这个法子。”
&ep;&ep;苏宛感觉到声音逐渐靠近,脚步声轻得如同蝴蝶扑翅,让人忽略了去。
&ep;&ep;她听见一声倒吸气得声音。
&ep;&ep;脚步声停了下来,苏宛拳头倏地锁紧,如若不是她……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苏宛此刻正等着两人,何其容易?
&ep;&ep;“这,这是你说的那个人?”
&ep;&ep;片刻之后,才是刘婆子诧异不已的声音,苏宛微微转首,隔着深黑的床幔,房间里陡增阴森之意,让老婆子看了心里发毛,尤是可以理解。
&ep;&ep;“是,我也没有办法,只有通过这样的法子,才能让大家都安了心,婆婆放心,你去罢,我就在旁边守着。”
&ep;&ep;苏宛能感觉出来黄怡声音亦是有些轻飘飘的,当她听说这种手法查看胎儿情况时,黄怡一脸愕然,她娇羞而沉默,可苏宛能看出来她隐隐在担忧。
&ep;&ep;“这——”婆子显然还在迟疑。
&ep;&ep;“无碍,没人会靠近这房间半步,躺着的人也不知道你是谁。”黄怡在尽量安慰着。
&ep;&ep;“好,老婆子就试一回。”苏宛见着矮胖的影子旁多出道黑影来,那是刘婆婆撩起前袍前缀,迈上床前台阶,然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ep;&ep;隔着裙袍,苏宛可感觉到有人的温热靠近。
&ep;&ep;时至盛夏,些微的热感都可让她敏感的察觉出来。
&ep;&ep;“我说姑娘,老婆子这手艺,可是许久未用了,按理说,沐兰那丫头也是不知道的,你的这位亲人,究竟是谁?”
&ep;&ep;说话间,苏宛的腹部之上已有双手搭了上去,温热的,柔和的,绕着她的腹部缓缓移动,苏宛余光中,见着黄怡掩嘴惊叹的神情,兴许是老婆子说话回头看向了她,黄怡忙将手又放了下来。
&ep;&ep;昏黄暗淡的里头,苏宛微微弯起嘴角,被床幔围住,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身子随着刘婆子的手接触上,微微动了一动。
&ep;&ep;“阿弥陀佛,老婆子斗胆查看,莫急,莫惊,不碍事儿的。”刘婆子眸光晶亮,在她舒缓的安慰中,手掌已绕着肚子转动了一圈,很快,又是一圈。
&ep;&ep;感觉到刘婆子的一手还在腹部偏下的地方,另一手已上到腹部之上,继而房间里是她爽朗的笑声。
&ep;&ep;笑声盖住了苏宛沉重的吐纳声,方才胎儿还在左敲右踢,此刻却如同睡着了一般消停了下来。
&ep;&ep;“婆婆,你——这是做什么?”黄怡在旁疑惑的问着,忙不迭将她搀扶起来,离得苏宛远远儿的。
&ep;&ep;“我说,姑娘,遇见婆子我也是你亲人的福气,这手艺,我已有快十年没有再用了,可知婆子这双手。”模糊的外面,隐约有一双手抬了起来,刘婆子正低头看着她双手。
&ep;&ep;“这双手,触碰过多少新生的胎儿吗?老婆子就是靠着这个,拖家带口养活了一家人啊。”
&ep;&ep;偌大的房间只有幽暗的烛光,单单一处烛火,轻微摇摆。
&ep;&ep;如果不面对面站立,根本分不清不远处的人是谁。
&ep;&ep;苏宛挣扎着起身,掀开床幔,人就在她跟前,苏宛多日来的担忧此刻放下,如果音容样貌似她,可这独一无二的手法,就算是宫里也找不到。
&ep;&ep;李鸿熹出生时,便是传遍了天下最好的大夫,疼得苏宛死去活来,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ep;&ep;知晓得来不容易,又知这江山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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