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姐,你今日怎地起这早?”

&ep;&ep;苏宛正想得入神,被红果失声惊诧拉回,镇定自若地将袖中的荷包紧了紧,看到红果身后跟着怯生生的奴婢染衣,手里端着的洗漱瓷盆轻微荡漾,便知她平日里的表现和前世已千差万别,府上奴婢六人,无一不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落得婳灵下场,毁容之后乱棍遣出苏府。

&ep;&ep;或许因为昨日之事,红果不曾向往日那般靠近,远远地两手侧身下垂等候她的吩咐。

&ep;&ep;“放那里。”

&ep;&ep;苏宛声色平静地道。

&ep;&ep;染衣恍然回神,莲步放好瓷盆,后退几步随手关门。

&ep;&ep;“说,你昨晚去哪里了?”

&ep;&ep;她眸色一凝,沉声质问。

&ep;&ep;“小姐明鉴,昨晚……昨晚我在按照小姐吩咐去搜寻刺客身上的证物时,瞧见三小姐贴身奴婢尾随巡防队的人,一时好奇,便跟在了后面。”

&ep;&ep;“那后来呢?”

&ep;&ep;“后来……后来奴婢看到她偷偷摸摸的没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过之后便转身,当时奴婢没注意被脚下尸体绊倒在地,再起来时已看不到人影。”

&ep;&ep;看红果战战兢兢的模样,脸色已刷白,陈述完毕,寒蝉若噤,苏宛信了十之八九,昨晚之事,依李琩媵性子而言,一切并不突兀。

&ep;&ep;见她不发话,红果敛眉低首跪着,一动不动。

&ep;&ep;“今天有事,你不用跟着我了。”

&ep;&ep;良久,苏宛才吩咐道。

&ep;&ep;窗外有脚步声渐进,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红果瞥见,吓得头低得更甚,连忙从瓷盆里拿来毛巾要给她洗漱。

&ep;&ep;“二小姐……二小姐……”

&ep;&ep;门外,是田忠试探的声音,毕竟闺阁紧闭,作为下人,知道怎么做最合适。

&ep;&ep;“奴婢这就……”

&ep;&ep;“不用。”

&ep;&ep;苏宛阻止红果开门,随即转首向门口应声。

&ep;&ep;“找我什么事?”

&ep;&ep;“宫里来人了,快去接旨,宫里人和老爷在正厅候着,还请快些。”

&ep;&ep;“知道了。”

&ep;&ep;语毕,门口的脚步声才疾步而去,她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红果替她仔细疏发,不由得想起婳灵,时间过得真快,一月有余?

&ep;&ep;她来到正厅,才发现苏若菡已到,美眸流转着迎接她迈向苏亨身侧,朱衣朱裳绯罗袍,让苏若菡显得天香国色,夺人眼球,相反地,苏宛便过于素了,水绿色锦衣,浅黄色纱衣外罩,出落的眉色淡远,气品高雅,气韵深藏。

&ep;&ep;“传皇上口谕,宣苏亨、苏宛、苏若菡即刻进宫觐见。”

&ep;&ep;跪谢接旨之后,苏宛见公公一挥手中白毫,昂首挺胸阔步离开,苏亨弯腰恭送的模样,心中浮现轻蔑,这样自私的父亲,会如何疼爱相爱之人?又会如何加以利用?

&ep;&ep;目光落在门口,瞧见马车已备好。

&ep;&ep;苏宛盈盈然朝外走去,不理会苏若菡有意无意的眸光,带着轻蔑、敌对、还有嘲弄。

&ep;&ep;红墙碧树,龙檐青瓦,逶迤磅礴,她又回来了,从前的寝宫、以为的爱巢,最终的葬身之所,风拂动帘,窗外景色忽隐忽现,记忆扰人心绪。

&ep;&ep;远离市井民俗,马车停在朱墙铜门前,万里空巷,只闻飞鸟过,不闻人语声,苏宛走在最后,和苏亨、苏若菡一样由小黄门引路,他们并列前行,留下苏宛像落单的候鸟,坚毅而独孤。

&ep;&ep;突然,爽朗的笑声打破这宁静。

&ep;&ep;正殿拐角处,李琩媵和一众随从出现,身侧疾步跟他前行的人正在说着什么。

&ep;&ep;“参见殿下。”

&ep;&ep;苏宛望过去,最前面领路的小黄门已躬身行礼,苏亨亦然,转首朝苏若菡使眼色,苏宛跟着他们福礼,躬身垂首,双眸落在承王侧脸,他目不斜视无视这一干屈身之人,高高在上不动声色地经过。

&ep;&ep;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苏宛才起身。

&ep;&ep;随着小黄门七拐八拐,他们终于停在养居殿前。

&ep;&ep;李琩媵先一步赶到侯在了门口,苏宛看似发呆,实则观察着身旁的人,苏亨和他之间,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倒是苏若菡,想靠前离他更近一些,偏偏被苏亨瞪眼被迫驻足在原地。

&ep;&ep;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中间却隔着无法融合的陌生。

&ep;&ep;此生,他们只能是敌人。

&ep;&ep;苏宛怔怔然想着过往,公公宣他们进去时,脚步只是跟着大家一起迈了进去,直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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