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爹爹在屋内吧?我有些话要同他说,劳烦忠叔帮忙通报一声。”
&ep;&ep;苏宛眉眼温和,话语中充满了对田忠的尊敬,和三小姐大相径庭,这让原本对她不咸不淡的田忠不由得热络起来。
&ep;&ep;“二小姐这是哪里话,二小姐要见老爷乃是天经地义,请随老奴来。”
&ep;&ep;苏宛拍拍婳灵的手:“你先回去,若有人去漫星阁寻我,就说我在爹爹这里。”
&ep;&ep;随着吱呀一声,苏宛迈入门厅,苏亨正侧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身旁两个婢女,一个帮他捏肩,一个为他捶腿,看起来好不惬意,哪里有半分“有恙”的样子。
&ep;&ep;“老爷,二小姐来看您了。”
&ep;&ep;田忠轻步上前,小声提示。
&ep;&ep;苏亨睁开眼,漠然地看了一眼,复又阖上:“什么事?”
&ep;&ep;苏宛莲步轻移上前,微微福礼:“爹爹,女儿有些话想对您说。”
&ep;&ep;“有话就说吧。”
&ep;&ep;“恕女儿不能参加这次选秀。”
&ep;&ep;苏亨始终漠然,听到她开口与选秀一事有关,眼皮顿时睁开,起身坐起。
&ep;&ep;“下去。”
&ep;&ep;他挥挥手,示意婢女退下,复又看向苏宛。
&ep;&ep;她这才盈盈开口:“女儿性情顽劣,若参与选秀恐有损您……”
&ep;&ep;声音微顿,抬眸平视苏亨,不出意外地看到他眸中迅速聚集的怒气,未待他爆发,继续道:“爹爹,女儿在府上尚不懂规矩,若真进了宫,早晚会生出事端,女儿受处分事小,牵连了苏府,可就事大。”
&ep;&ep;“住口!”
&ep;&ep;苏亨暴喝打断,声音抬高:“性情顽劣就给我改!不懂规矩就好好学!这么辛苦培养你十余载,就是为了让你嫁入皇室,为我所用,你怎么敢说出这么不争气的话来!”
&ep;&ep;“昨日之事我已不跟你计较,苏宛,你别逼我对你做出狠心之事!”
&ep;&ep;“爹爹,既然要光耀门楣,女儿有个更好的建议,不知爹爹可否听女儿一言?”
&ep;&ep;苏宛依旧平淡如斯,丝毫不为他的震怒而后怕。
&ep;&ep;“你说。”
&ep;&ep;果不然,苏亨收敛起怒气,冷哼开口。
&ep;&ep;她这个女儿,只是他手里的器具。
&ep;&ep;“爹爹,妹妹与我相差无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且娇媚机灵,招人喜欢,若嫁入皇室,定会龙心大悦,赞爹爹教导出了个好女儿,介时离爹爹的宏图伟业又会有多远?可如若是女儿嫁过去……。”
&ep;&ep;苏亨目光直视着她,眸色暗沉已然看不出怒意几何:“你真的愿意看着若菡入宫,享尽荣华富贵,而毫不嫉妒?”
&ep;&ep;苏宛笑了笑,目光澄澈,语声真诚:“妹妹与我自幼一起长大,她幸福我便开心,又怎会嫉妒。”
&ep;&ep;“哈哈哈……说得好!”
&ep;&ep;未等苏亨继续开口,门外忽然传来硬朗男声,苏亨闻之一怔。
&ep;&ep;俏影垂目而立,唇弧若灿,终于露面了。
&ep;&ep;与其说是向苏亨请辞,更不如说是要让高高在上的李琩媵明白,被人摒弃的滋味是何等屈辱。
&ep;&ep;门被人从外推开,男子薄唇俊颜,侧脸硬朗冰冷如利刃雕刻,身着华贵紫色锦袍,清华飘逸中散漫着不怒自威,矗立在门口,一双眸子氤氲如雾。
&ep;&ep;田忠诚惶诚恐地站在他身后,唯唯诺诺解释:“老爷,二皇子殿下来访已有片刻,老奴……老奴是奉太……殿下之命,未加通传。”
&ep;&ep;苏亨慌忙下床,恭敬行礼:“原来是二皇子殿下驾临,苏某有失远迎,还望殿下降罪。”
&ep;&ep;躬身时不忘回头看眼杵着的忤逆女儿,脸色铁青。
&ep;&ep;“呵呵,苏卿言重了,听闻苏卿身体有恙,闭门谢客,我未差人知会苏卿便擅自登门,本就是我失礼在先。现在看到苏卿尚能下地走动,我这颗悬着的心也该放下了。”
&ep;&ep;一语完毕,转头看向苏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卿别强人所难。”
&ep;&ep;他从不缺女人。
&ep;&ep;属于他的东西,从未逃出过他掌心,为何反常?
&ep;&ep;闻言,她眸光水色勾人心魂,盈盈下拜道:“民女资质浅陋,实在不敢攀登,多谢殿下成全,民女没齿难忘,既然殿下与家父有事相商,民女先行告退。”
&ep;&ep;再多呆一秒,她恨不得要对他剔骨剁心。
&ep;&ep;她那么那么爱他。
&ep;&ep;爱得失去自我,也失去了她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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