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p;&ep;尤铭在旁边削苹果,他没削过,果皮带着果肉一起削,削出了个坑坑洼洼奇丑无比的苹果,还没什么果肉,他低声说:“爷爷,之前跟您说过,厂子现在的效益不好,亏损了几个月,家里也没什么流动资金,我爸这病医院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并发症,加上我爸生病,厂子没人看,生意谈不了,现在家里能用的钱就只有不到一百万。”
&ep;&ep;“还得给员工发工资,机器也要保养换新。”尤铭叹息道,“如果要给大伯他们治,我们家就得卖车卖房。”
&ep;&ep;尤爷爷闭上嘴,他很早之前就听尤爸爸说过厂子一直亏损的事,这会儿尤铭提出来,他倒不觉得是在骗他。
&ep;&ep;大约是这几秒钟的沉默,让尤爸爸冰冷的心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温度。
&ep;&ep;尤爷爷:“这样吧,你们先把车卖了,人命比这些东西都重要。”
&ep;&ep;尤铭庆幸尤妈妈没来,不然肯定这会儿又要被气到。
&ep;&ep;“爷爷,大伯他们家也有房有车,也有儿子。”尤铭说,“不能只有我们一家卖房,您说对不对?”
&ep;&ep;尤爷爷看了眼尤铭,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杵这个孙子,明明尤铭从来不会高声说话,对他们这些老人也足够尊重,但尤爷爷就是觉得杵。
&ep;&ep;“你大堂哥在老家,他媳妇要跟他离婚。”尤爷爷,“房子写了你堂嫂的名。”
&ep;&ep;尤铭微笑道:“那也简单,把房子卖了,钱对半,大伯他们治病的钱就出来了。”
&ep;&ep;尤爷爷语塞,他们预想的是让尤爸爸把钱出了,等尤成离了婚,让尤爸爸再拿一笔钱,在省城给尤成买一套新房,地级市怎么可能比的上省城?年轻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省城钻,等尤成买了房,在省城立住了脚,就更好接受尤爸爸的厂子。
&ep;&ep;“小铭,你还是太小了。”尤爷爷转了个语气,用教训孙子的口吻说,“你大堂哥跟你不一样,他在省城没房子,以后二婚怎么办?都是一家人,不要计较的那么细,免得伤了和气跟亲情,你们现在对你大伯一家好些,以后你大堂哥也会对你们好些。”
&ep;&ep;尤爸爸傻愣愣地看着窗外,一只看不清品种的鸟落在树梢上,脑袋一歪,也看着尤爸爸。
&ep;&ep;好像一只鸟都在嘲笑他。
&ep;&ep;明明他比家里所有兄弟都努力,都有成就。
&ep;&ep;明明他比家里所有兄弟都舍得给父母花钱。
&ep;&ep;但无论怎么付出,除了妻子和儿子,都没人看在眼里。
&ep;&ep;他们把他当冤大头,从没想过他也有血有肉,他也会痛苦难过。
&ep;&ep;尤爸爸表情麻木,看着那只鸟拍拍翅膀飞走,从空中落下一坨鸟粪。
&ep;&ep;尤铭把苹果递给尤爸爸,尤爸爸结果苹果,原本沉重的心情被这颗状似狗啃的苹果安慰了,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ep;&ep;尤爷爷看向尤爸爸,他的年迈浑浊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亲情,只有冰冷的算计,偏偏他还要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劝道:“华强,咱们是一家人,流着一样的血,不要把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我们的东西,最后还不是子女的?”
&ep;&ep;尤爸爸看了眼尤爷爷,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别提钱的事了,我想休息。”
&ep;&ep;尤爷爷一看尤爸爸躲避的态度,连忙说:“反正已经商量好了,你休息吧,卖车的事让小铭去处理。”
&ep;&ep;尤爸爸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个在他心目中高大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背也驼了,腰也弯了,脸脸上的皱纹都变得异常刻薄,他难掩激动地问:“爸!我做了手术,以后生意生活都受影响,小铭身体也才好一点,多得是要用钱的地方,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想?”
&ep;&ep;“我给小成买的房和车,够我大哥他们治病疗养了,为什么非得要我出大哥他们的钱?还要卖我的车?小成的车就比我的金贵?就卖不得?”
&ep;&ep;尤爷爷一瞪眼:“越说越不像话了,你一个大人,还准备让孩子出钱?”
&ep;&ep;尤爸爸喘着粗气,眼眶通红:“护士!护士!我要休息!把人请出去!”
&ep;&ep;毕竟是昂贵的私人医院,病房是单独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的,门外的护士听见以后就过来请人。
&ep;&ep;尤爷爷显然不愿意走,他还想说话,就被尤铭搂住了肩膀。
&ep;&ep;他一个老年人,力气不能跟年轻并且身体变好的尤铭相比,就这么半搂半抱的被弄出了病房。
&ep;&ep;何况尤爷爷是老派大家长,好面子,换成尤奶奶,估计撒泼打滚都不会离开病房。
&ep;&ep;“小铭,你会去卖车的对吧?你可不能不管你大伯。”尤爷爷死死抓着尤铭的手,他的手干瘦,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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